对傅北澜的粉丝来说,今天一天的经历,算是从地狱到天堂。
但对讨厌傅北澜的人来说,就完全是倒了个个。
其中,易灵灵和章韵芝因为在一起,这种失落直接翻了个倍。
章韵芝还勉强能在镜头前保持体面,即便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也能很快调整过来。
易灵灵就不成了。
她几乎是在看到微博热搜的一瞬间,整个人都跳起来。
“这不可能!陆家怎么可能让戏子进门!”
她完全是大惊失色。
眼神表情明显到,连她的粉丝都说不出没恶意这种话。
只能用“大小姐不装”之类的话来找补。
章韵芝刻意等她说完了,又看着弹幕上易灵灵的粉丝找补着解释完了,这才一副慌张的样子,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她。
易灵灵陡然意识到自己在直播,连忙收敛了眼神和表情,想要做出一副正常吃惊该有的表情来,却又因为演技不够好显得僵硬怪异。
一时间,连她本身就为数不多,又才参加了一次录制而显得不够死忠的粉丝也有些无奈。
某些本来是节目播出后的买股粉更是无语,还以为这位姐能有点战斗力,至少是名媛出身,得会装吧,没想到刚第二次录制,就破绽百出。
但是想想那些买股蒋思恩的同行职粉们,又觉得好歹自己买股的人没退出节目。
不然前期建立超话,在论坛造势的那些时间和精力的投资都白费了。
到了这个时候,易灵灵也没心思折腾章韵芝直播了,草草收尾后,直接就给强行关闭了摄像机。
不仅是易灵灵这边主动提前关闭了摄像,连着狄渝州那边,也在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先是一愣,脸色有些怪异,随后也不顾警告直接提前关闭了摄像。
这一个个的,弄得导演覃芳芳都很想当个甩手掌柜不干了。
天知道,一开始不过是录制一个常规恋综,不过是想要搞一点跟以往不一样的形式,才请了这些个普通人眼中真正的豪门来。
如今却也因为这些是真正的豪门,所以节目组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办法牵制他们,导致步步受挫。
那些什么违约金,什么合同约束,都是空话。
傅北澜还不知道,这件事给整个节目造成的影响和问题。
她在结束了录制后,按部就班在规定的时间关闭了摄像机。
这才跟蒋思恩道别,带着陆言之出了学校。
陆言之虽然现在才是高一学生,但附中的学生都得住校,没有特殊情况,陆言之当然也不例外。
今天还是傅北澜想着毕竟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了,这才跟陆言之的新任班主任要了个条子,带着他一起上了校门口沈幼念的车。
隔着车窗,她缓声跟几个摄影师道别。
一直等到看着摄影师们上了节目组的车,她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坐直了身体。
整个期间,沈幼念都坐在她身侧,安静地对着膝盖上的平板点点戳戳,手上的触控笔偶尔会在指间随意转动,嘴唇轻抿的时候,整张脸看起来清凌凌的,有些唬人的冷厉凌然。
陆言之坐在副驾上,也是扭头看着窗外,头微微低垂着,黑色的碎发在车窗外灯光照耀下,在他额上留下一片雾蒙蒙的阴影,五官融在疏浅的的光线中,有一种漫画里才有的清隽,他嘴唇紧紧抿着,半点没有要叫人的意思。
傅北澜看看沈幼念,又看看陆言之,在这个时候,她才陡然看出这两人在相貌上的相似,脸色有些奇怪。
虽然沈幼念发声明说是收养,但回过神来后,傅北澜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本书里的介绍,陆言之写明白了,就是陆家的血脉。
难不成……
是沈幼念还在记恨白月光一走了之所以不认?
那陆言之现在对沈幼念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这么冷漠僵硬?
她看看左手边,又看看前面,终于在这个安静的车厢内开口:“现在我是要扮演一个任劳任怨,善良且大度的继母兼续弦,来缓和你们的父子关系吗?”
这话一出,瞬间破解了僵硬的氛围。
沈幼念自和傅北澜结婚后,不知道多少次心里被梗了一下,他有些习惯性的缓缓呼出一口气,感觉好多了。
陆言之无语至极地看了眼傅北澜:“我和老头子挺好的。”
说是这么说,说话的语气却还是别别扭扭的,一口一个老头子。
要不是他已经十六岁了,傅北澜准保要以为他才几岁。
不过想想,十六岁也差不多是叛逆期了。
傅北澜也的确没心思搞什么一家亲,更不想搅和在这对明显有问题的父子关系中,后妈不好当啊!
她索性摆烂一摊手:“OK,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吃?”
沈幼念这才收回了平板和触控笔,吐出一个地址来。
司机沉默地往目的地开。
一时间,整个车里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估计都能听见。
傅北澜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喘气的声音大了一点,怎么自己耳边只有自己呼吸的声音呢。
过了不过五秒,她一拍掌。
“好,我放弃了。”她直接抓着身边的沈幼念,“咱们先来说说,今天你发声明的事儿吧!”
“采访你那什么三年之期已到的梗,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拿着空气做话筒状,凑到了沈幼念嘴边。
这话题一出来,陆言之都明显凑了过来一些。
沈幼念气息一滞,他也是一直到下班上车了才有空看微博,才算是知道自己的特助和运营人员到底干了什么。
但看了看评论……
沈幼念很是理所应当道:“不是你说,要排面吗?”
然后很是认真地直视她,诚恳问道:“怎么样?这样算是有排面吗?”
要不是沈幼念的态度足够诚恳,傅北澜几乎要以为这人在冷嘲热讽。
“算不算……”她支支吾吾,那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她眼珠子乱转,电光火石之间,手直接往前一伸,“儿子,三年之期已到,下一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