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杳被一股力量拉了上来。
她惊魂未定。
也没有看到救她的人是谁。
这时候,阳台的门被推开。
杨川北快步从外面走来,将徐清杳抱进怀里。
“没事了杳杳,没事了。”他轻声哄着,宽大的手掌拍着她的背部。
“路明月呢?”杨川北声音里带着怒气。
“杨总,怎么了?”
“她是怎么进来的?”他指着一边不可置信的杨婷婷。
路明月一把把人拽起来,“杨总,可能是安保层看管不到位,稍后我会调查清楚。”
“把人丢出去。”他不留情面道。
杨婷婷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他居然会如此对自己……
“川北哥哥,我……”她试图为自己辩解,可惜杨川北此时心里只有徐清杳,完全看不见她。
“路明月,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路明月拉着人往外面走,还捂着她的嘴。
这种场合闹大了不好。
除了杨婷婷感觉杨川北无情外,路明月也直面感受到他的无情。
她是知道杨川北和杨婷婷有过一段的人。
或许,他们这些人就是如此。
杨川北看向刚才救了徐清杳的傅时周。
“谢谢傅总相救。”
傅时周看向徐清杳,随即点头。
“道谢倒是不用,只是举手之劳。”
“如此场合混进来这般的人,杨总可能要多让安保团队培训才是。”
杨川北应下,“傅总说的是,这次的确是我的问题。”
“徐小姐要是没事的话,傅某先走了。”
徐清杳回过神来。
“谢谢傅先生,您慢走。”
原本露个脸的两人,在和主人家说了句就先离开了。
徐清杳的状态不适合再待在这里。
“杳杳,没事吧?”他温柔地问着。
徐清杳缩在角落,身体还是止不住从战栗,显然是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出来。
“杨川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就这么招人恨么?”徐清杳第一次很认真地问他。
也是第一次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杨川北一时间竟然无法开口说什么。
他该说什么?
“我也是受害者不是?”徐清杳自顾自地开口,说着她的委屈,她从没在杨川北面前述说过的。
她是一个理智成熟的小孩,她默默地忍受一切。
她不是生来就能忍,她是没有办法。
没人会护着她,她寄人篱下,她被家族遗弃,她孑然一身。
“我真的没有想过和你有未来,刚开始没有,后来订婚了没有,现在依旧是没有。
“我受够了来自你家每一个人的白眼,我不敢想象未来我会过多惨。
“你不在南城的日子里,我几乎能不去老宅我就不去。你的母亲不喜欢我,你的每一个家人都觉得我是累赘,我就是一个小门小户不要脸和老人搞好关系,才进到家门的人。
“可我真的想要通过老人和你们攀附关系吗?”
徐清杳看着窗外,眼眶里腾起一阵雾气。
她看不清窗外白皑皑的雪景,就好似也无法看清楚自己的未来一般。
“如果当时没有和你订婚,我或许不会在国内读研,或许现在的我已经在外国生活,再也不会踏足南城了。
“你爷爷喜欢我听话,也明白我没有能力说不。”
杨川北听着她的话,心里不好受。
按照徐清杳的能力,她在国外生活完全没有问题。
“你爷爷也知道,我爸娶了续弦之后,对我不闻不问。刚好那个时候,我弟弟闯祸了,他没有能力摆平。这个时候你爷爷提出你和我订婚的事情,只要我爸答应订婚,我弟的事情就会帮忙解决,还会给他几个项目。
“我爸这个人,只要钱到位什么都能做。他没有想到这个不被关注的女儿还能给家里带来如此利益。他甚至恨不得我和你当时不是订婚,而是结婚。那样,他就可以用杨家亲戚的关系,在杭城作威作福了。
“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你,因为你不和我当时领证,让我爸不至于那般猖狂。
“你爷爷也知道我在调查一些事情,给了我很多帮助,那也是为什么我一次次受到委屈却只字不提。我认为那是我该承受的。
“因为你爷爷喜欢我,所以你也得到你想要的。我想我们就这样行不行?我们是一定不会有结果的,我们各取所需到这里结束吧?我可以离开南城,也可以离开中国,只要你放过我。”
杨川北静静听着,只觉得一只大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他要呼吸不过来了。
“杳杳,再给我个机会,我真的在努力弥补你了。”
“杳杳,我们能好好过的。”
“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只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你不能盖棺定论啊。”
徐清杳听着他的话,倏地笑出声。
好一句男人都会犯的错。
一句话掩盖发生的所有。
“杨川北,男人都会犯的错?怎么这些事情,你们就能那么简单盖过去,还觉得我小题大做呢?”
“难道不是吗?”杨川北知晓自己的错,但并不觉得,他罪名很大。
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亦是。
徐清杳不再开口。
她觉得和杨川北交流很累。
*
澜庭和苑。
“美国几年成长不少啊。”傅时周坐在客厅,望着缓步走来的男人,调侃着。
“总不能这么多年还是不长进吧?”杨谦白走下来,手里拿着个文件袋。
“你的侄子就和你不一样了。”
杨谦白把文件袋递给他,“还有问题找梁钊源。”
“谢了。”
“嗯。”
“真的不打算告诉她,你和她的关系?”
傅时周摆摆手,“她后续自己会知道的,现在告诉她,只会影响她。”
“徐天呢?”
“恶人自有天收,她没有动作之前,我也不想出手。”他说得随意,徐天在他眼里不足畏惧,“她动手了,我给她推波助澜。”
“傅总如此,薄女士知道么?”杨谦白起身走到壁柜取下两个高脚杯。
桌面上放着一瓶醒好的La Romanee-Cont,倒了两杯出来。
“她自是知道,不知道我还能将人绑进民政局和我领证?”提到妻子,傅时周温柔几分。
“有空吃饭。”
“我随时有空,我太太就不知道了,大明星忙得很。”
“身在福中不知福?”
“哪敢?我走了狗屎运,才把人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