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崔妈妈说完,瞿英当时就拍案而起,“太过分了,阿渊看着和我一般大,怎么能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出城,出了意外怎么办?
正妻过世不过三月,就大办宴席,还让一个小妾抬妻...”
长公主皱着眉,这女儿怎么教,就是改不掉这咋咋呼呼大嗓门的毛病呢,总不能两个女儿都舞刀弄枪的吧。
想起自己的大女儿,长公主的心又担忧起来。
姎姎好歹在自己眼前,闹腾就闹腾一点吧。
“都知道姜大人的长女是庶出,想来是这个小妾所生,如今倒是成了嫡长女了。”长公主冷笑一声。
“母亲,姜渊她是我和妹妹的救命恩人,您可不能看着她这么被欺负。
这个时候把她送来皇觉寺,就是故意的,幸而她来皇觉寺并不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误。
可即便如此,京城如今流言纷纷,她一个姑娘家在寺庙待久了,也难免会影响清誉。”瞿英挽上长公主的胳膊,十分担忧的说。
“姜大人朝堂被参了,皇上罚了一月禁足。”崔妈妈补充一句。
瞿英愣怔一下,顿时喜笑颜开,“活该。”
长公主看了看睡着的小女儿,对崔妈妈说,“明日,你去一趟,将那位姑娘请来。”
“是。”
早上正在吃早饭,崔妈妈再次到访,见到桌上只有简单的清粥小咸菜,不由得皱了眉,“姑娘早,我家夫人请姑娘过去,要当面感谢姑娘。”
姜渊放下手中的筷子,拿帕子擦擦嘴,笑着说道,“夫人太客气了。”
崔妈妈怕她在推脱,径自走到她身边,挽上她胳膊,直接将人带着走。
春枝和绿竹面面相觑,只能快步跟在后边。
走到长公主所住的院子,院中的陈设基本相同,就是院子大了些,这里更加干净,外面还种了树和花草,比姜渊那边热闹一些。
屋里装饰也都差不多,只不过这屋子里多了许多摆件,熏香的香炉都是纯金。
“夫人,姜姑娘来了。”崔妈妈行礼,说完,长公主抬头看向姜渊。
崔妈妈挥手,带着屋内的丫鬟离开,只留下姜渊和她的两个丫鬟。
房门关上,姜渊对着长公主福身行礼,“臣女给长公主请安,公主万安。”
春枝和绿竹一听,瞬间瞪大双眼,腿一软,扑通就跪下,头抵在地面上,“奴婢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眉头微挑,眼神凌厉的看向姜渊,半晌,开口说道,“你知道本宫身份?”
姜渊不卑不亢回答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不知道也有点困难。”
长公主呵呵笑出声,“请坐,你们两个也起来吧。”
“谢公主。”春枝和绿竹互相搀扶起身,迅速站到一旁,依旧低着头。
“什么时候知道本宫身份的?”长公主可不相信是因为一场火灾她才知道的。
“来的时候,就知道这寺中住着贵人,小师父特意吩咐,不能打扰,甚至不能靠近。
那就不会是一般的贵人了。
不过一开始,我也并没有在意,住着谁,与我都没什么关系。
走水时,见到了救火的人,不是家丁,而是侍卫,能拥有府兵的,便是王府或者公主府。”
长公主笑着点头,“那,你救人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愧是皇家的人,就是小心谨慎,这点姜渊早就预料到了,也不气,从容的点点头,“差不多吧,猜到了是有身份的人,见到了侍卫才基本确定,后来见到侯府小姐,姓瞿,那就没有旁人了。”
长公主闭上眼,有些无奈的笑了,对啊,她家女儿报上了自己的大名,京城姓瞿的,也没有别家了。
“你如实相告,本宫佩服你的坦率。”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自信大方,不卑不亢。
即便面对自己,也没有一丝唯唯诺诺,很好,很不错。
“你救了本宫的两个女儿,原想给你金银器物表示感谢,可你是云氏后人,有这制香手艺,只怕也不缺银钱,只好换个法子报答。
本宫听闻京城有一些传言,知道你处境不好,愿不愿意,跟本宫走?“
姜渊起身,对着长公主一拜,“姜渊愿意。”
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好,三日后,随本宫,启程回京。”
“多谢公主。”
身后一直低着头的春枝和绿竹,脑子都懵了tຊ,怎么个事儿,她家姑娘这就能从皇觉寺回京了?
还跟着公主回去?去哪里?姜府?侯府?还是公主府?
长公主将桌上放着的箱子往前推了推,对姜渊说,“这个你拿着,你的安神香,很好。
云氏香,果然名不虚传,但凭这一点,带你走,本宫就不亏。”
姜渊笑笑,上前将箱子抱起来,“我娘心灰意冷,不愿制香为我爹所用,发誓再不制香。
可如今,我为了自己和哥哥的性命,也要违背母命了。”
长公主却不认同姜渊的说话,她目光慈爱的看向床的方向,“你娘若是知道你们兄妹如今的处境,什么誓言,都不重要,你做的没错。
你救了本宫两个女儿,还送来了安神香,本宫欠你两个人情,想好要什么,来找本宫。”
“多谢公主。”
“回去收拾吧。”
“是。”
出了房门,瞿英便扑上来,“怎么样,母亲和你说什么了?”
姜渊侧身,将箱子递给绿竹,说出了让瞿英高兴欢呼的话,“公主让我跟着她回京。”
“真的吗,你跟我们一同回京?那我回去给你找一个最好的院子,离着我要近。”
瞿英像个话痨,陪着姜渊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直到坐下来,瞿英说的口渴,这才停住喝口水。
“你这性子,大家闺秀不应该这样吧?”姜渊着看她。
瞿英喝完水,撇撇嘴,十分不满,“当然了,我平日里功课很多,母亲也说我不够稳重。
不过爹爹是武将,兄长和姐姐都习武,我也跟着学过一些拳脚,爹爹觉得我这样的性子很好。”
所以瞿英很割裂,她行走坐卧都是大家规范的样子,规矩礼节十分好,可这性格活泼爱说话,像个皮猴子。
原来是侯爷和公主两种不同的教育产生的结果,也是可怜她了,一看就是屁股长钉子,坐不住的主,却把这些规矩学的那么好。
“你笑什么?”见姜渊看着自己微笑,瞿英不解的问。
“没有,我在想,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