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砚尘心口处猛烈地疼起来。
他身体里忽然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方好了。
入夜,千户久久未听闻声响,便急步跑进了义庄。
“来人,快去请大夫,沈大人晕倒了!”
这才短短半日,沈砚尘便整个人憔悴不已。
大夫面色堪忧,摇摇头道。
“沈大人这是忧思成疾,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晕厥。”
“再这样下去,只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千户听闻震惊,他知道沈大人为了秦侧室的离世而自责愧疚。
却没想到他竟会悲恸到这个地步。
这分明就是想步秦侧室的后尘,跟着她一起走啊!
待沈砚尘缓缓醒转过来,千户斗胆发言。
“沈大人,你就算要赎罪,也要活下去才能赎罪……”
“你这样急火攻心,我相信秦侧室是不愿看你如此。”
没错,他不能就此颓唐下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方好,黄泉路上你慢点走,你等着我。
等我赎罪,等我护好这养育你的山河。
等我把这些处理好,我就来陪你。
……
这日十五,沈砚尘坐在溪风苑的八角亭处。
小雪簌簌,被寒风吹落至他的发梢,屋中炉火烧得旺盛。
自秦方好去世后,沈砚尘颓唐了好长一段时间。
京城甚至还传出他吐血不治的消息。
可没多久,沈砚尘却突然现身了,还娶了个新夫人。
重新出现的沈砚尘变得比以前更加冷血,整日都是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将心思歹毒的柳溪月关在了桃花苑。
不准她迈出一步,任凭她怎么求也不放她出来。
他对柳溪月甩下一句:“再有非分之想,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柳溪月便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偏苑。
自此沈砚尘的身边只有一个从没露过面的新夫人。
……
之后的几年,沈砚尘做事雷厉风行。
没多久就带锦衣卫镇压了南部的反叛,之后又将吐蕃人打出了境外。
这一仗吐蕃损失惨重,估计十年内都不敢再南下了。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沈砚尘便会搂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新夫人,喃喃自语。
“方好,你看见了么?如今洛阳安康,我很快就可以来陪你了……”
他在秦方好的面前已经食言过,没能与她白头偕老。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食言。
忽地,锦衣卫急忙赶来禀报:“沈大人,皇上病重,怕是不行了!”
沈砚尘神色大惊,立马起身:“即刻进宫!”
皇帝这一病,整个御医院都急得团团转。
他们用尽所有办法,却还是没能让皇上的病情好转起来。
从皇帝病倒之后,整个朝廷策议全都乱了,众臣都担忧不已。
沈砚尘蹙了蹙眉峰,深眸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哀恸。
转瞬他就恢复镇静,冷声道。
“张榜天下,寻求民间的神医大夫,来给皇上治病!”
皇榜很快就张贴在洛阳各处。
西域,某偏僻的小镇上。
一个女子在张贴皇榜的告示前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头,众人这才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戴着血蝶面具。
那面具由无数蝴蝶血液凝结而成,带有阴森诡异的气息。
众目睽睽之下,她走上前去“嘶啦”一声揭下了皇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