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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出了院子后,一直跟在后面的舒沫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姑娘,直接提出来一万银两是不是过于漏财了,万一常氏又起坏心思怎么办?”
  走在前面的沐姝神色平稳,她望着路,杏眸里一片冷静。
  “如果银两能换到兄长独子的消息,再多也无所谓。”
  心里也清楚这份消息在自家姑娘心里的重要性,舒沫也默默闭上了嘴巴。
  沐姝前脚刚离开常氏的院子,后脚院子就又迎来了慕娇娥。
  看到院子里常氏低着头坐着,慕娇娥微微挑眉。
  随后压下心中疑惑缓步走上前,笑着道:“老夫人,我在前厅看到郡主姐姐来了你的院子,她没有为难你吧?”
  将心中酸涩压下,常氏抬起头,面色平淡,“没有,就问了几句废话。”
  这霍老夫人并不是个有心计的主。
  听到是废话,慕娇娥便没有在意。
  她也不客气,径直在边上坐了下来。
  而这一靠近,她才注意到,常氏的眼圈有些红,像是哭了染上的薄红。
  慕娇娥轻轻前倾,试探性问道:“老夫人这是……哭过?”
  常氏只是轻飘飘瞥她一眼,声音不悦,“眼睛痒便揉了揉而已,那个臭丫头还能说什么让我哭?”
  原来只是误会。
  寒暄过后,慕娇娥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以示歉意。
  而后再度试探的提起:“老夫人,我曾听庭安说老爷是个忠诚重义的人,如此之人应当顾家不已,这三年可有传信回来?”
  怎么也是问仲忠?
  常氏古怪的看了一眼慕娇娥,“你问这个做什么?”
  眼瞧着对方有些警惕,慕娇娥无奈一笑,“老夫人这问的,这不是霍郎老是跟我念起父亲吗,见字如见人,我想看些信认识一下,也好和霍郎有些话题。”
  估计是想借此讨好霍庭安。
  常氏面色这才缓和一些,她摇了摇头,“没有,仲忠这三年都杳无音讯,更别提书信了。”
  “这样啊……”
  慕娇娥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她笑得乖巧,但是心中的波纹不断。
  那个老头难道真的骗了她?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不应该啊……
  接下来的两天,沐姝难得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而这几天之所以不行动,也是为了等一个结果。
  她正坐在书房里看着医书,舒沫突然从外面跑来。
  圆脸丫头一脸高兴,笑得眼睛都弯了,一进来就笑出了声,“姑娘,你猜猜奴婢今天出去采买听到了什么?”
  沐姝淡定的看着医术,漫不经心的应和:“听到什么了?”
  “那些百姓改了话头呢,都说分明是姑娘你尽心尽力,常氏自己不会执掌中馈才导致府中空亏,姑娘,你的名声被还回来啦。”
  一想到自己在外听到的那些,舒沫就笑得不止。
  连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都轻快不少。
  而听到自己名声反转,沐姝没有半点意外,她勾唇笑了笑。
  但是眼睛没有从书上离开过。
  “都说了不需要担心吧。”
  她调侃舒沫之前的急切,但对方不像往常一般笑着反驳。
  而是突然提了一点,“奴婢还打听到,那些没来赏花宴的夫人们也都主动帮姑娘说话了。听闻长史和太傅的夫人还特意办了一场赏花宴呢。”
  皇宫的储君之争向来必不可少。
  只是江晏景凭借自己的能力将太子之位坐的稳妥,因此朝廷中站队的不少。
  而长史和太傅便是从江晏景小时就已经是支持者了。
  只是明面上仍然保持中立。
  因此沐姝闻言,原因已经了然于心。
  看来是江晏景背后默默帮助了她。
  手上的医书仍然放着,但沐姝却已经看不进去字。
  她犹豫片刻,还是放下了书,写了一封信交给舒沫。
  “把这个送去东宫。”
  这将军府到东宫的信已经不间断的传了三年。
  因此这路程即便不短,也只用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江晏景的手上。
  看着那熟悉印章,江晏景轻轻放下了手里批改文案的毛笔。
  他将信拿起揭开,向来一目十行的人一字一句看的仔细。
  沐姝给他写信的风格依旧。
  看着那娟秀字迹写着含着谢意的俏皮话,江晏景不由弯了弯唇角。
  那清冷的眉眼也因此温和不少。
  送信的长淮站在边上看着自家殿下笑的模样,不由感慨一声。
  “殿下,你昨天若是这个表情去的柳相府里,人家千金怎么可能躲在屏风后不愿见你呢,我看你要怎么和皇上交代。”
  说到后面,他幸灾乐祸的笑了两声。
  江晏景将信折好,轻手轻脚地放在一边抽屉收好,随后在那笑声里迎面甩过去一个冷眼。
  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怎么,你迫不及待想迎来你的女主人了?”
  前天才领完罚的长淮看着这表情,瞬间背后一凉。
  但是长淮和自己的主子一个德行,他犟嘴道:“可皇上已经交代过了,这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殿下,你如果还像过去三年一样拖延,搞不好可会被禁足的。”
  而禁足的代价,就是无法和自己的党派之人联系。
  他身为储君,如果没有大臣的支持,仍然会有蟒袍不保的风险。
  比起禁足期间无法和将军府通信,这个代价已经是无比严重。
  江晏景心里自然清楚,他轻阖凤眸,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太阳穴。
  等再次睁眼后,眼中已经是一片冷静。
  “孤知道,见面已经是第一次妥协,大不了就这样一直放风筝。”
  一直放到那个丫头终于解决完南州一事,然后甘愿在高墙里和自己厮守一生。
  自被带进东宫后,就一直当着江晏景亲信的长淮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他撇了撇嘴,泼着冷水,“殿下,不说这南州战战线持久,一耗可能是三年起步,再者就是四皇子狼子野心,你不娶妃拉拢大臣,地位很容易不保呀。”
  长淮端的是一副衷心相劝的模样,但奈何主仆都是一脉相承的犟。
  江晏景瞥他一眼,锐利的凤眸下是噙着冷笑的薄唇,“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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