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谨只觉眼前一阵晕眩,他脸色变得比胸前那朵菊花还要白的令人刺目。
一个又一个不曾细想的细节在他脑海中闪过,可他却依旧固执的不愿相信。
“我不信,沈清寒绝不可能在里面,你们全是骗子,沈清寒你给我出来……”
他想要上前去打开那棺材,却被那几个神情愤怒的警察给按住。
谢怀谨不管不顾想要动手,谢玄怒喝:“把他给我拉回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冷然沉痛的声音传来。
“把棺材打开!”
——竟是沈严。
谢玄和刑警队队长都侧目看向沈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沈严又说了一遍,喉头微微发抖,声音却变厉:“打开!”
就连谢玄都有些不忍心的说:“沈严,你不用管谢怀谨这个混账,我让人把他绑走。”
沈严微微摇头,又抬手对身后的下属示意。
沈严的下属叹了口气,走上前带着喑哑难抑的腔调道:“沈警官,对不起,好走!”
沉重的棺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森冷至极的气息率先传出。6
随后一张毫无血色却又美得惊人的脸露出在众人眼前。
沈清寒静静躺在棺材中,仿佛只是睡着。
她的棺材内层特制的冰棺,边上撒满了黄色白色的菊花,手中还紧紧攥着沈局长留给她的那枚勋章。
站在一旁的警察抹了抹泪,声音哽咽:“现在天气热,怕她的尸体腐烂,所以……”
谢怀谨仿佛听不见他们对话,只红着眼死死盯着棺中的那张脸,下一刻,他身体猛地一晃,想要上前抬手抚上沈清寒。
而沈严,终于第一次让人对谢怀谨动手。
可谢怀谨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不甘示弱,眼看着谢怀谨就要和沈严的下属殴打在一起。
谢玄上前两步,亲自制服了谢怀谨:“谢怀谨,你当我死了是吗?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
谢怀谨是个疯子,谢玄却不能不管不顾,他稍一怔然的瞬间,谢怀谨便触碰到了沈清寒。
一股侵入心中的寒意从谢怀谨指尖传来,那绝不可能是活人会有的温度。
他一只手捂住胸口,身体颤抖厉害,整个人跪倒在棺材前。
“沈清寒,别耍花样,你不是想要我收下你的同心结,想要学跳舞,你不是说你又学会了新菜做给我吃,我都答应你,你给我睁开眼……”
棺中的人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谢怀谨继续撕心裂肺的凄厉诘问:“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你都能做到吗?你说话啊?”
沈严眼中带上深切恨意:“你想要她说什么?你不是从来都不想跟她说话?她根本就不喜欢跳舞也不喜欢下厨!”
谢怀谨置若罔闻,发出一声低哑的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沈清寒,你这个骗子!”
沈严握紧双拳,深深吐出一口气,对着谢玄道:“谢总,清寒将用我沈家子女的身份下葬,上面不会刻谢怀谨的名字,我不想清寒死了还和谢家有关系!”
谢怀谨猛地抬头,眼里是瘆人的执拗,却又夹杂着几分无助。
谢玄看着眼眸猩红的谢怀谨,沉默片刻,闭上眼吐出一个字:“好!”
沈严看着谢玄:“多谢!”
沈严抬了抬手,示意警察把沈清寒的棺材抬进告别厅。
谢怀谨却紧抱住沈清寒,就在警察们要靠近他时,他突然身体一倾,嘴里骤然喷出一口鲜红的血。
那血顺着棺材边缘缓缓流下,所有人都一惊。
谢怀谨却一把将人抱起,跌跌撞撞就要往外跑。
众人想要拦住他,却见谢怀谨走出两步便软软倒了下去。
只是倒下去时,他却用自己的身体牢牢护住了沈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