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乎歇斯底里大吼着，胸膛因极度愤怒上下欺负。
她恨不得杀了林煜深和那个女人。
那时，林煜深也出包厢不久，她本可以不用苦等救护车的。
她的孩子，原本还有救的。
是他，是林煜深亲自害死了他的孩子！
林煜深听到这里，彻底崩溃。
魂魄被抽离般跪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对不起。
他记得那几通电话，甚至还犹豫过要不要接。
可是，男人在外面寻欢，接老婆电话多扫兴。
他挂了，还不止挂了一通。
叶清瑶说的桩桩件件他都能在脑海中找到清晰的对照。
他甚至能够想起，叶清瑶说摔了一跤时，轻描淡写又绝望的神情。
那时，林煜深满心惦记跟顾眠眠偷欢，没来得及看清她眼底的痛意。
等到他悔悟，什么都来不及了。
16
“对不起，枝枝，对不起。”
“你骂我打我都好，我不能没有你。”
一向自恃清高的高家少爷，如今跪在叶清瑶脚边，疯狂扇着自己的巴掌。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一想到过去做了什么，他的心千刀万剐的痛，痛到窒息。
但凡她开口，他恨不得把这条烂命赔给她。
叶清瑶恨恨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这是她头一次见他这样狼狈的姿态。
早在之前，她千万次预想过林煜深回头的场景。
他会哀求她回头，他会忏悔。
明明这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可此时，叶清瑶心口还是蔓延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痛。
不见半分痛快。
她抢过林煜深手边的那张孕检报告，撕了个粉碎。
对着他冷冷开口。
“不是登记离婚的话，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跟他多一份纠葛就会多勾起一分她心底的痛意，她不愿了。
林煜深跪在地上，听到她这番话，猛地抬头。
他看着叶清瑶重新平静下来的冷漠神色，绝望不已。
他的枝枝懂事，不愿争吵，但绝不是眼前这样的。
那时他和顾眠眠的花边新闻传遍了全公司，顺带传到了叶清瑶的耳朵里。
她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你要有分寸。”
“否则我会恨你的。”
到如今，他已经不敢再奢求顾眠眠的原谅，可她连恨都不肯有。
似乎他已经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不敢相信，那个十八岁不顾一切保护他的小女孩，轻易就将他放弃了。
每呼吸一下，心口便刀割般的痛。
林煜深不肯离开，就这么跪在她面前，固执地看着叶清瑶。
企图从她身上，再找出那么一丝叶清瑶还爱他的证据。
大概是离得太近，叶清瑶被这个从前的爱人死死盯着，心里莫名有些不好受。
她受不了，抬手来推他。
一道刺目的光亮闪进眼眶，逼得林煜深闭眼躲了一瞬。
再睁眼，他看到了叶清瑶无名指上那一枚结婚钻戒。
这不就是证据吗？
他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牵住她的手。
不死心地开口。
“枝枝，你还爱我对不对，你没有把戒指丢掉。”
“我们说过，要白头偕老的啊。”
他记得，交换婚戒那天20出头的叶清瑶美得不可方物。
她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心，对着他许诺。
“我将会在爱与忠诚的基础上，永远珍视你。”
她说过的，永远珍视他，不可以食言。
思绪往回飘，叶清瑶顺着他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手心。
“忘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林煜深的心却像是灌了铅，直直沉入水底。
她没说谎，确实是忘记了。
纠葛那么多年，这枚戒指戴在指间，跟她磨合得很好。
默契得，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以至于，她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之后没有意识到需要将它摘下来。
不过，倘若能够如林煜深彻底死心，多做这一步也无妨。
叶清瑶当着他的面，将那枚戒指摘下来，放进他的掌心。
“还你。”
戒指还你。
那颗变卦的真心也还你。
林煜深听到她说这话，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