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杳说完,空气安静了几秒。
赵静书怎么说也只是个客人,让她来布置像什么话?
纪迟析拧起眉,觉得余杳有些奇怪,而且不是从今天开始的,似乎从她那天在广播站说要离婚之后就不对劲了。
她还在因为那封信不高兴?
他想再解释两句,忽然,他瞥见墙上的日历被画了个圈。
纪迟析放下赵静书的行李走过去:“这天有什么事吗?”
余杳顿了下,面不改色地点头:“是有点重要的事。”
她说了这么一句,就没再往下说。
纪迟析又皱了皱眉,以前余杳有什么事都会事无巨细地和他说,现在,她好像瞒了他什么。
还是等赵静书离开后,他再问吧。
纪迟析收回目光往外走:“你们先看会儿电视,我去买菜。”
赵静书出声叫住他:“岸廷哥,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吧?”
纪迟析不作他想:“当然,玉米红薯黄瓜,南枝做饭可好吃了,等会儿让她给你做道鸡蛋炒黄瓜片尝尝。”
“南枝,你吃……”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余杳喜欢吃什么来着?
纪迟析在脑海里回忆,却想不起来余杳平日里对哪道菜多吃了几口,说过什么爱吃的菜。
余杳一看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记得自己爱吃什么。
他当然不记得,平时家里的菜是她买的,而她买的,都是他爱吃的菜。
她淡淡一笑:“你买静书同志爱吃的就行,我不挑食。”
纪迟析心里有些不得劲,囫囵点点头出去了。
他一走,门关上,屋里又沉寂了两秒。
最后是赵静书先打破了沉默:“听岸廷哥说,那封信是你寄出去的,你知道我看见那封信后就会觉得他对我余情未了,会千里迢迢来找他,是不是?”
“可我想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让我难堪?”
一个单身女同志,奔着一个结了婚的已婚军长来,谁知道了不会嘲笑?
余杳摇了摇头:“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心意。”、
“很明显,江珂远心里还有给你的一亩三分地……不,应该更多,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哪有不成全你们的道理?”
“我们就要离婚了。”
赵静书皱起眉:“离婚?因为我?我和岸廷好几年没联系了,你可不要怪罪给我。”
余杳再次摇头:“我不会把自己不幸的婚姻归罪于另一个女同志,我只是看明白了,我们不合适。”
“难道你来不是想和他再续前缘吗?”
见她神色认真,赵静书思索了很久。
“但是我一来你们就离婚,我以后会被指着脊梁骨骂的。”
余杳扯了扯嘴角:“我要和纪迟析离婚的事岛上的人早就知道了。”
“而且除了我,根本没有人知道纪迟析和你曾经有过一段,如果你想留下来,我可以对外说你是我远房亲戚。”
赵静书没有再说话,但余杳知道,她动心了。
两人后面都没再谈论什么,直到纪迟析买了菜回来。
余杳熟练地提了菜去厨房做菜,没想到纪迟析跟进来:“南枝,我给你打打下手吧。”
这还是头一次。
余杳洗菜的手一顿,还是摇头:“你去陪静书同志吧,总不能让客人一个人待着。”
纪迟析却没走,走近了给她捏了捏肩膀:“南枝,真对不起,我才发现平常对你的关注太少了,连你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喜欢什么都和我说。”
余杳心头狠狠颤了下,心底就像终日寒冷的北极突然照进来一抹暖阳。
可纪迟析接着又说:“只是静书这边,她父母都去世了,收到我的信后抛弃了一切来找我,现在要走也无处可去了。”
“她想留下来,我想着帮她安排个工作,就当是弥补了。”
余杳手紧了紧,原来前面这段话,都是为了后面替赵静书着想的铺垫。
她竟然还存着那么一丝希冀……
她微吸了口气:“好啊,正好广播站要招新的广播员,不如就让她去试试吧。”
纪迟析怔了下:“广播员?那不是你的岗位吗?”
余杳淡淡一笑,她就是要把她的岗位给赵静书。
也算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