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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词回答不出来,索性没说话。
  少年却不满地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顶,“说话。”
  初词把数学课本塞进书包里,“我不想说。”
  贺景祈懒洋洋扯着嗓子:“第一次见你这么不高兴,哥哥我今天心情好,可以勉强给你当一下树洞,表现好的话还有礼物哦。”
  初词默不作声。
  贺景祈沉默地看着她收拾完,又开口道:“要是有人欺负了你的话,身为同桌我可以……”
  他话才说到一半,初词猛地站起来。
  书包“砰”地一声倒在桌子上。
  初词头一次露出那种不耐烦的表情,“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贺景祈顿了一下。
  他此时是微微俯身的姿势,所以眼睛与初词的眼睛是平视。
  贺景祈眼角轻佻的笑意悉数褪去。
  “什么意思?”
  初词抿唇不语。
  贺景祈淡淡地盯着她,目光似乎要把她脸上盯出一个窟窿,看看人皮下是什么妖魔鬼怪。
  毕竟初词是出了名的温和礼貌,从来没有露出这么不耐烦的表情。
  贺景祈见她沉默不语,反问道:“嫌我烦?”
  “对。”
  初词攒了一天的坏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我就是嫌你烦怎么了?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天天总是在找我事,我又没有惹到你。我们俩好像也不熟吧,关系也不算好,只能说是同学。”
  少年沉默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他逆着外面的光,下颚绷紧。
  沉默许久,他说:“对,只是同学,所以呢?”
  “所以你别总来问我题,有事没事给我发消息,约我出去。”初词紧紧攥了一下拳,“我很烦,非常烦。”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管答案如何,都别再做这些幼稚的事情了。”初词背上书包,抱着一摞书,说,“因为已经让我感到……厌恶了。”
  初词说完,心里一空。
  她知道她说得有点过分了,但是控制不住。
  少年沉默着,没有吭声。
  初词抱着书走出教室前门时,看了他一眼,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刚走没两步,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贺景祈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初词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腕,手腕被触碰的地方很烫。
  她小声回答:“我转学了。”
  刚刚的那些狠话好像把初词所有的勇气都用完了,她又恢复了往日温和无害的蘑菇样。
  贺景祈抓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因为我太讨人厌了吗?”
  初词:“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贺景祈语气稍微有些冷,音量也高了一些。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而且初词也不想把自己身上发生的这种荒诞事情说出来。
  她侧过头:“跟你没关系。”
  “……行。”贺景祈语气沉沉地回答。
  即使没有看到贺景祈的表情,但他们当了一年多的同桌,初词对这个人的脾气还算熟悉。
  估计已经生气了。
  下一秒,贺景祈忽然从她手里接过那一摞书。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出了校门,他才开口:“你走回家吗?”
  初词摇摇头:“我自己骑电车来的。”
  贺景祈“嗯”了一声,把手里的书递给初词。
  初词没想到她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后,这位大少爷还会按捺住性子,帮她拎了一路的书。
  初词怔愣两秒,说:“谢谢。”
  这是十八岁的他们之间,最后一句话。
  初词回到家,就坐上了秦雅馨的豪车,跑车一路行驶,最后到了机场。
  初词第一次接触飞机。
  她沉默地跟在秦雅馨后面,候机的时候,秦雅馨看见了她二手的旧手机。
  于是带着她去旁边的手机店,买了一个最新款的手机。
  初词下载微信后,沉默几秒,把贺景祈拖进了黑名单。
  她很害怕,也很抗拒,再次收到贺景祈的消息。
  无论是一句普普通通的群发消息,比如新年快乐节日快乐,还是任何辱骂或者夸奖。
  初词都不敢看。
  -
  当时的初词,怎么都没想到,一次拉黑会为难现在的自己。
  初词把贺景祈的微信放了出来,低头操作的过程,整个耳垂都是红的。
  贺景祈好整以暇地说:“你应该是第一个拉黑我的人。”
  初词还能说什么,只能道歉:“对不起。”
  “不原谅。”贺景祈飞快回答。
  初词诧异地抬眼。
  男人轻挑了一下眉:“怎么着?很意外这个答案?”
  “没。”
  初词连忙摇头,本来就是她理亏。
  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
  其实在初词本来的设定里,贺景祈再次见到她时,或者是无视,或者是报复回来。
  始终没有想过。
  他会在演唱会上帮她解围,给她披上外套,把宝藏送到手里来。
  每一步,都超出了初词的意料。
  她也不是傻子,不是没往贺景祈喜欢她这件事情上想过。
  想了几秒后,又自我打断。
  怎么可能呢?
  初词在高中时期,除了一张脸还算招蜂引蝶,她的性格比较温吞慢热,学习的时候认认真真,很少举手回答问题,按时上课,从不逃课。
  贺景祈和她是截然相反的样子。
  光是称兄道弟的朋友就一大堆,又帅又会玩,班主任一眼没看教室,这人就能跑出去约人打篮球。
  见惯了热闹的人,是习惯不了安静的。
  初词只能把这些归结于,贺景祈是一个心软且善良的人。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像是胡扯。
  不然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贺景祈话音一转:“但是你别把外套还给我,我说不定可以消气一点。”
  初词:“啊?”
  她茫然地看了贺景祈一眼,试图理解他这句话的逻辑。
  为什么外套不换,就会消气了?
  三秒后,初词理解不了,彻底放弃。
  “这个外套好像很贵,网上说好像两百万。”
  贺景祈侧了一下头:“然后呢?”
  初词:“然后,然后就是我觉得太贵重了。”
  贺景祈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两秒,似乎是在分辨她有没有撒谎,最后说:“那你给我吧。”
  听见这句话,初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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