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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他只是因为要出差没办法带她的狗去看病
她就永远离开了他
他发了疯,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妈,我决定离开小叔家。”
母亲很惊喜:“你终于愿意回到爸妈身边了?好,妈妈现在就买机票回去接你。”
我拦住她:“不是的妈,我找到了未来想做的事情,打算出国深造。”
“等深造完,我就回去找你和爸。”
母亲怔了怔,但还是很快接受:“那你要去深造多久?还有,这件事你和你小叔说了吗?”
“你小叔照顾你这么多年,不能一声不吭就走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和你小叔道谢,知道吗?”
我嗯了一声:“我会的。小叔那边……我会告诉他的。”
母亲没再多说什么,只让我照顾好自己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要到邮局去,将签好的保密协议邮给教授。
没想到下了楼,他竟坐在客厅。
我下意识把文件袋往后藏了藏,然后对他轻一点头,就默不作声地往外走。
这和我从前一点都不一样。
就算是表白后被冷漠对待,每次见到他,我都还是会热切地凑上前。
他皱了皱眉,觉得突然间变了很多,让他很不适应。
他出声叫住我:“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说过要送我了。
我停住怔了怔,还是抿唇拒绝:“出去办点事而已,不麻烦小叔了……小叔今天不去约会吗?”
他顿了一下,刚想说什么。
门铃就响了起来。
王婶过去开门,果不其然,来的人是穆偲梨。
“阿珏!"她径直走向他,半路抽空和我打了个招呼:“漪漪也在,要出去呀?”我一时没吭声,下一秒他冷冽的眼神就投了过来:“怎么不叫人?我教了你多少…”
我垂着眼,抢先喊道:“小婶。”
闻言,他和穆偲梨怔了下。
两人交往之后,除了第一次被他逼着喊了一声,我从没主动喊过一次‘小婶’。
还是他先回过神。
他站起身,牵着穆偲梨往外走,顺便喊上了我。
"走吧,我送你。”
我知道他做了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
我没再拒绝,跟在两人身后,坐上了后座:“谢谢小叔小婶。”
路上,他和穆偲梨聊得热络。
似乎完全忘了后座上还有一个人。
我看着窗外,就想起了那天--
那天,他组织了一个酒局,把穆偲梨带到好友面前,让人一个个改口叫“嫂子”。
我当时就明白了,他设这个局就是为了逼迫我喊出“小婶”。
我昂着头不肯叫人,被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斥了一顿。最后,看着他眼中的坚决,我还是妥协了,喊了穆偲梨一声“小婶”。
当时叫得不情不愿,但如今我是心甘情愿的。
就像从决定离开那刻开始,我对他的每一声“小叔”,也都是真心实意的。
等红灯时,穆偲梨翻下化妆镜要补妆。
一枚戒指却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
我心脏一震,我从前都是坐副驾驶的。
有一次我将戒指藏在化妆镜里,一直忘了拿出来。
我紧张地从后视镜里看向他,果然撞见他冷冽斥责的眼神。
正想说什么,他拿过那戒指,顺着车窗的缝隙丢了出去。
“之前顾二开了这车一次,他带了人。”
穆偲梨没有多想,就这样相信,转头聊起别的事情。
可我再无法待下去一秒,开口叫停:“小叔,我有东西忘记拿了,得回去一趟。”
果然他看了眼时间,直接将车停在路边:“自己打车回去。”
我二话不说就走了下去。
黑色迈巴赫扬长而去,路面上的热浪都晃了晃。
我收回目光,顶着艳阳走了两公里到达邮寄处,将协议寄了出去。
寄出去,就代表不能再回头了。
而我却没有半点后悔,只有着对未来的展望。
从邮局出来,我接到好友谢兰兰的电话
"今年生日你打算怎么办,想要什么礼物啊?”
我怔了下,去看了眼日历,才发现我要离开的那天,就是我的生日。
我攥了攥手,从十岁开始,我的生日都是他策办的。
但从二十岁表白之后,他就没管过了。
就连礼物,都是他让秘书随便买的。
"不办了吧。”我站在树影下,“我打算出国深造,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
谢兰兰惊叫:“什么?你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都没告诉我?!你哪天走?”
我静默了瞬:“就是我生日那天。”
挂断电话,我独自回了别墅。
又收拾了一些琐碎的东西丢掉后,整个房间变得更加空荡。
越发能够让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借住在这里的客人。
将自己从这个生活了10年的地方剥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我要剥离的,也不止这一栋别墅。
深夜,我迷迷糊糊睡着。
我在裴家睡觉从来不锁门,忽然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我几乎一瞬惊醒。
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开灯,一股熟悉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带着酒气,在黑暗里准确无误的堵住了我的唇!
小叔?
我慌张地想要推开他,可唇齿刚分开一点,我就听到他沙哑低沉的呢喃。
“偲梨……我爱你。”
一瞬间,我浑身冰冷。
他是将我当成了穆偲梨!他酒量很好,是喝了多少,才会犯这样的错?
来不及细想,我用力将他推去一旁,逃出了房间。
他没有追出来,想来已经醉得睡了过去
我蜷成一团缩在沙发上,摸着还留有余温的唇,心乱到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二楼才传来动静。
我抬眼,就看见他神情冷沉地走了出来
“昨晚我为什么会睡在你房间?你做了什么?”
我赤红着一双眼,一看就知道他完全不记得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小声反驳:“是你喝醉走错了房间。”
他深深拧着眉,丝毫不信:“我就算喝醉了,也不会去你房间。”
他斩钉截铁,我脸色微白。
其实是会的。
他年轻打拼时因为应酬折腾坏了肠胃,所以每次喝酒后,我都会给他准备醒酒汤。
有时我不知道,先睡了。
他一般不会打扰我,只有在醉的厉害时才会去轻轻敲我的房门。
如果我没听见醒来,第二天就会在门口看见睡在地上的他。
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早就不一样了。
我偏开头,咬着下唇没再辩解。
空气安静了片刻。
等脚步声在耳旁响起,我顿了瞬,抬起头看见他走到了自己面前,顿时紧张地忘记了呼吸。
气氛忽然变得很奇怪。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拿起旁边的毯子给我盖上,让我注意身体别着凉。
可现在……
我怔住,等了几秒:“小叔?”
他像是才回过神,恢复冷硬目光:
“你房间少了很多东西,是怎么回事?”
……
养了10年的小狗死去后,江润瑶终于决定放下对林宇的感情。
抱着小小的尸体,她没有哭,也没有打电话质问林宇。
而是平静地给她的教授发去了邮件。
【林教授,我同意签署保密协议入职国家科学研究所,五年内不会与外界联系。】
教授很快回复——
【江润瑶同学,我很高兴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入职手续会在半个月之内办好,你签好保密协议就邮寄给我,国家期待你的到来。】
江润瑶回了一句“不负信任”后,便将手机关掉。
再看着躺在怀里已经冰冷的雪白小狗,心里一片发凉。
十年前,她的父母出国做生意,没有办法带上她。
裴家和许家世交多年,林宇只比江润瑶大10岁,但按辈分她要叫他小叔。
那时,是林宇主动提出,可以照顾江润瑶。
就这样,他细心地将她照顾长大,把小姑娘养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狗是她15岁时林宇送给她的,取名叫雪团。
它已经很老了,两天前江润瑶因为要出差没办法带它去看病,几乎是求着拜托林宇记得带它去宠物医院。
可今天她回来,却只见雪团奄奄一息。
雪团似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想见她最后一面。
所以当被她颤抖着抱入怀里时,它就无声地合上眼死去。
江润瑶慢慢站起,刚往门口走去。
别墅大门就先被推开,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没把狗送走?”
江润瑶看着来人冷峻的眉眼,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一片平静。
林宇一直是个冷淡漠然的人,但唯独对她温柔,唯独在面对她时,脸上永远带着笑容。
从饮食习惯到穿衣住行,他记得她所有喜好。
不管再忙,他都一定会亲自接送她上下学。
江润瑶理所当然地爱上了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叔。
在20岁生日,她和林宇表白了。
却不料林宇生了很大的气。
“江润瑶,我是你小叔,你怎么能对我有这么荒唐的感情?”
“我悉心照料你,只是因为你父母的关系。”
“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你就搬出去。”
从那天之后,林宇就常常不回别墅住,也再没对江润瑶笑过。
江润瑶哭了一晚上,但没有放弃,一次次地去找他,想用行动证明她是认真的。
直到半年前,林宇带了女友回来。
不知道是为了炫耀,还是警告,他开始带着女友穆偲梨经常出现在江润瑶面前。
牵手,拥抱,亲吻……
江润瑶还是没放弃,还是不想离开林宇,还是想要努力再试试。
可雪团的死,彻底击垮了她。
客厅里一片安静。
江润瑶沉默不语,林宇眉心拧得更紧了:“江润瑶,我在问你话。”
“我明明告诉过你偲梨害怕狗,你为什么还没把它送走?”
江润瑶下意识抱住了怀里的雪团。
林宇早就忘了,两天前她卑微的祈求和拜托。
也没有发现,雪团已经死了。
和她有关的一切,他全部都不在乎。
“马上就走。”江润瑶低下头压住心底的酸涩,侧身从林宇身边往大门外走去。
在踏出去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林宇的背影。
别担心,马上我就走了。
离开这里,离开你。
也不会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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