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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仪神色一僵:“拿到了,你现在要喝吗?”
  沈誉卿重新翻开文件,点了一下头:“你帮我弄吧,烧成灰冲进水里就行了。”
  燕仪应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打火机。说实话,她心里是不想让沈誉卿喝这个的。
  虽然还不能够确定,是不是这符水影响了情蛊的效果,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他喝下去,又变成那个冷漠无情的沈誉卿……
  燕仪回忆了一下,实在心有余悸。
  但是沈誉卿让她亲手弄给他喝,当着他的面,她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于是只好一边慢悠悠地做着,一边拼命想办法。
  但不管燕仪怎样拖延,那跳跃的火苗还是很快就将整张符烧成灰烬,不知为何,气味很淡,几乎像没有一样,薄纱般的轻烟飘出窗外。
  她冲好了水,把杯子递给沈誉卿。
  沈誉卿随手接过就喝了一口,燕仪欲言又止。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时不时翻页,正要一口气喝完杯里的符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门被推开,刘风急匆匆地进来,声音压得很低,然而燕仪还是听见了,他说:“先生,京城那边传来消息,林天北越狱了。”
  沈誉卿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把水杯放了下来。
  燕仪再听到这个名字,瞳孔微微扩大了一下。
  在张家村遇到的那群土匪,她永生难忘,尤其是林天北。
  那个心狠手辣,匪气十足,行事犹如魔鬼的年轻汉子。
  沈誉卿见燕仪脸色古怪,想来是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便向刘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说话。
  医院的长廊上,四处无人。
  “冯语良不是早就该把他枪毙了吗?”沈誉卿语气平静。
  “原本行刑时间定在前天下午,没想到他逃了,消息刚刚才传过来,”刘风说道。
  沈誉卿淡声道:“我让他早解决早了事,他偏偏要把人留着折磨这么久,这下好了。”
  “已经发了通缉令。冯总长派人说了,让您千万小心,他那边也已经加强了守备,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知道了。”沈誉卿说罢,又向刘风交代了几件事。
  病房内,燕仪忐忑不安地看着门外。
  林天北越狱的消息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但他既不知道她和沈誉卿的真实身份,也不会这么快摸来声州,所以燕仪还不是特别担心这件事。
  反倒是眼前情蛊和符水的事情,是迫在眉睫。
  刚才沈誉卿喝了大半杯符水下去,现在还剩下一点。
  他出去谈话,顾不上把符水喝完,那么假如燕仪趁现在把水倒掉,他也可能不会发现。
  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否则等沈誉卿喝完符水,他很可能又会变回那个样子。
  要不要趁沈誉卿不在,把符水倒掉呢?
  燕仪心中犹豫,她倒不是良心发现,觉得用情蛊操控沈誉卿不好,毕竟沈誉卿没有情蛊时对她也很一般。
  她犹豫,是怕被沈誉卿看出来。
  万一他有那么一点注意力分回到了符水这边,发现燕仪动了他的符水,那就很有可能起疑心,一路追查下去。
  沈誉卿为人,表面彬彬有礼,谦谦君子,其实手段阴狠毒辣。
  如果让沈誉卿得知燕仪对他用了情蛊,燕仪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林天北好到哪里去。
  其实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燕仪却觉得很煎熬,像过了好几年。
  燕仪低着头,呼吸因为紧张而有些急促,她还是拿起了杯子。
  “你在干什么?”
  燕仪一个激灵,抬眸便看见沈誉卿站在门口,正静静地望着她。
  她顿时忘了动作,怔了一下,才道:“你还没喝完。”
  沈誉卿笑了一下,桃花眼里流露出些微促狭的情绪:“我以为你被吓到了。”
  他快步走上来,接过杯子:“林天北越狱的消息,被你听见了吧?”
  原来他说的是这件事,燕仪刚才吓得脊背生寒,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是……是啊,怎么就给他跑了。”
  “别怕,很快就能把他给抓回来,”沈誉卿抓住她柔软的手,轻轻握了一下,“吓得你手都冷了。”
  燕仪浅笑了一下,把杯子放在桌上。
  “不喝了,”沈誉卿瞥了一眼,懒洋洋地说,“就剩这么点了,而且我实在不喜欢这个味道。”
  燕仪微微一震,抬眸看他神色不像有异,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任由沈誉卿将她抱在怀里。
  沈誉卿很快就出了院,刘风已经给他们找好了新的住处。出院这天,李大人亲自过来接沈誉卿,话里话外都在打探他为什么要换住处。
  “您那栋别墅太豪华了,”沈誉卿调侃道,“我们住不惯。”
  李大人“哎哟”了一声:“您可别逗了,我这点家当哪能跟贵府相提并论?”
  燕仪看这李大人也是蛮有意思的,不住他的房子,他明明心里高兴得很,却还是摆出一副狗腿的模样,极力表示惋惜。
  李大人一路把沈誉卿和燕仪送到了新的住所,这才告辞,表示改天再来拜访。
  沈誉卿找的新住处在吉兴大街边上,离闹市不远也不近,周围是一水的洋房,都是当地官员的居所。
  房子不大也不小,够得上他督办的身份,却也不会太过分。
  刘风早已经派人把他俩的行李送了过来,安置妥当。因为火车站那场刺杀,再加上林天北越狱的消息,沈誉卿安排了几个警卫员守着。
  燕仪上楼进了卧室,一拉开窗,阳光洒进来,卧室显得分外明亮宽敞,装修自然还是沈誉卿喜欢的西式风格,跟他们在沈公馆时差不多。
  她把自己的随身物品放好出来,刚要转身出去,忽然被抱住。
  “总算出院了,”沈誉卿埋头在她脖颈间,嗅着淡淡的香气,“咱们也算有了自个儿的家了。”
  燕仪脸颊微粉:“这叫什么话?”
  “从前在家里,虽然也是单独住,可有父亲母亲在,总是不轻松的。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也是这么想的。”沈誉卿笑道。
  燕仪一时语塞,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回头看着他。
  沈誉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见她抬头,便垂眸与她对视着。
  燕仪目光微闪。
  她身为儿媳妇,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觉得拘束很正常,可沈誉卿小时候就开始跟着沈应蝉夫妇生活,竟然也觉得拘束吗?
  沈誉卿似乎看穿了她的内心活动,轻笑了两声,重新将她揽入怀中,燕仪没挣扎,难得安静地躺在他怀里。
  她的脸颊贴着沈誉卿的胸膛,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正剧烈地跳动着。
  沈誉卿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目光沉沉地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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