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想了想，委婉道，“他们家……开公司，现在他在负责那个公司。”
“开公司？”
姜黎点点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等会儿您问问他。”
“别别别，”外婆tຊ连忙摆手，“我俩不熟，不好意思问这个。”
“没事，都是一家人了。”
这话说出口的同时，姜黎和外婆同时愣了下。
姜黎在心里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日听谢衍说这些话听得多了，自己才能张口就来地接上一句。
外婆瞅着她的表情，“你倒是适应得快。”
姜黎：“……”
尽管谢衍为人谦逊低调、彬彬有礼，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矜贵气质却不容忽视，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和淡然。
看到他的第一眼，外婆就知道这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小孩儿。
和自己孙女没什么藏着掖着的，思及此，她便问，“那他家里是不是挺有钱的？”
姜黎默默点了点头。
外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不抗拒这个话题，才试探性地问，“那如果他以后……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不让你上班，让你在家待着，他养你，你怎么办？”
姜黎想也不想地说，“他不会的。”
她直觉谢衍不是这种人。
“我知道，”外婆瞅着她，固执地说，“我只是问，如果的话。”
“如果的话，”姜黎由着外婆的话头，“我也不会同意。”
外婆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就知道我们黎黎不会。”
“无论任何时候，你都要有生存的能力，换句话说，要有挣钱的本事，这是你立足社会的根本，没有经济能力一切都是妄谈。”
外婆说得有些委婉，姜黎却听懂了。
无论对方再有钱，她都要工作，要赚钱，要努力搞事业，要有属于自己的底气，不做依附他人的菟丝花。
“我知道，”姜黎反握住外婆的手，轻声安慰，“您放心。”
“对了，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提到这件事，姜黎倏然坐直了身子，收了收笑容，“我正想跟您说这事呢。”
“嗯？”
“我前几天跟您说，我刚转正的事，您记不记得？”
外婆笑眯眯道，“记得，你接着说。”
“我们公司规定的婚假是十天，遇到节假日顺延，这样算下来，我可能要休半个月。”
“但我现在刚转正，就立马休假……”
打工人不得不立足现实，将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连外婆听完这一顿分析，都忍不住扑哧笑了，“人家同事会不会以为你就是想休那半个月的假，所以临时跑去结了个婚？”
姜黎：“……”
还真……不是没可能。
除沈清佳外，姜黎没和其他人说过自己的私事，他们都以为她是单身。
如今突然冒出个老公……
“所以我想的是，过段时间再办婚礼，至少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做完。”
“我现在还在别人组里，跟产品跟到一半突然退出，对谁都不太好。”
她说得磕磕绊绊的，但外婆听懂了她的意思。
“谢衍呢？他同意你这个想法吗？”
姜黎笑笑，“我先跟您说，等您同意了我们俩再商量。”
外婆故作嫌弃地摆摆手，“你跟我个老太婆商量什么，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去，不用知会我。”
“那不行，”姜黎抱住外婆的胳膊，耍赖，“我就得告诉您，以后我一天三顿吃什么都要告诉您。”
“稀罕！”
外婆嘴上嫌弃，脸上却布满了笑容，拉扯着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
——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外婆终于和谢衍逐渐熟悉起来。
晚饭后，外婆主动和谢衍说，“黎黎的房间是一张单人床，只够睡她一个人，你看看你想睡哪个房间？”
姜黎和谢衍都愣了下。
完全没想到会有这茬。
毕竟之前在别墅，两人一直是住在不同的房间，这一点已经达成了共识。
但万万没想到，外婆竟然会主动解释他们今晚不能睡一起的原因。
姜黎的耳根顿时烧红了。
人在尴尬的时候都会装作很忙的样子。
她起身去厨房转了一圈，打开冰箱门瞅了几眼，又拿起水杯，回客厅倒了一杯水。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谢衍说了句什么，他清润的声音隐没在水流声中，姜黎没听见。
接满水，姜黎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等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根没那么烫了，她才故作镇定转过头，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句，“你选好了吗？”
“选好了。”
“住哪个房间？”
谢衍指了指其中某个卧室，“我就住你隔壁那间，行吗？”
姜黎：“……”
原本一脸坦荡的姜黎悄摸摸地抬眼，看了看外婆。
外婆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夫妻俩想挨近一点也正常，“这有什么行不行的？”
“床单被套都在衣柜里，我去给你拿。”
姜黎连忙搁下水杯，“我去拿，您坐这儿看电视。”
这次谢衍没再推辞，也没说自己来的话，而是站起身，跟在姜黎身后回了房间。
打开柜门，拿出床单和被套后，姜黎才看见门口站了个人。
他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姜黎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怎么也来了？”
谢衍原本懒懒散散地靠着门框，看她取出床单被套，顺势展开。
他上前，拿走她手里的床单，“我来铺床。”
一边又回答她的问题，“感觉你好像有话要跟我说，我就过来了。”
姜黎一脸懵，“没有啊。”
“是吗？”谢衍挑了挑眉，直截了当地说，“刚刚你一直在看我，我还以为你有话跟我说。”
姜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