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过吗？”席宁皱眉疑惑道。
厉楚洺微顿：“见过。”
他别过头，眉间皱了起来，像一座山，压着他不愿意说出的回忆。
最终，也只是淡淡道：“我送你回去，今晚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汽车行驶在回程的路上，席宁偏头看着车窗外闪耀的霓虹灯微微出神。
厉父的话，虽难听，却也点进了她的心里。
厉楚洺当时提出联姻时，她只想着借厉氏的势，却忘了厉氏这尊大佛请来容易，送走却难。
所有的力都是相互作用的，她从厉氏中所获得的利益，厉氏必会在她身上找回来。
而她是否又有资本和厉氏并驾呢？
她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的信心，能一个人将EAG做到今天这种地步，她自认并非池中之物。
可在资本面前，一切的能力，都只是以卵击石罢了。
她看着窗外迅速逝去的灯光，眨了眨眼。
隔绝了一切的车内，就只能听见两道呼吸声与破空的微弱风声相织。
平日里，与厉楚洺坐在同一车内，只要他一冷脸，从来都是合作商找话题，胆战心惊地找话题，只为为他稍微缓解一下无聊。
席宁向来不屑趋炎附势，连厉父都能直言回怼，此刻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给厉楚洺。
身份调转，厉楚洺倒成了打破沉默的那一个。
“饿了吗？”他随意开了个话题，“两公里外有家西餐，还不错。”
十分无聊的话语，可因为是从厉楚洺嘴里说出来的，便也不由得上了个高度。
若是合作商听见，高低得露出个受宠若惊的神情，厉楚洺的每个字，都相当有含金量，更何况是打开话题的一句，多少带了点对你的在意。
席宁却只是淡淡道：“不了，我让管家做了饭。”
说完又没了后续，厉楚洺微微皱眉，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又说道：“我也没吃晚饭。”
“那你去西餐厅吃啊。”席宁靠着椅背，也没看他，“难不成厉总还要蹭饭吗？”
厉楚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可以吗？”
这下轮到席宁傻眼了，她惊愕地回头，看着厉楚洺，灯光下，他的脸忽明忽暗，眉宇间映照着的，都是一层层的光晕，如梦似幻。
她没忍住笑道：“怎么厉总也有这么不要颜面的一天吗？厉家不给我饭吃就算了，也不给厉总饭吃？”
厉楚洺微微侧头，看着她的笑，也不由笑了一声：“厉家晚上从不做饭，那天晚上不就是你帮我……”
他话说一半，猛地顿住了。
“我？那天晚上？我怎么了？”
席宁却听了个真切，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在一次厉家的聚会上。
她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就独自去后院的湖边散步。
刚走到湖边，就看见湖上飘着一个人，晚风在湖面上吹起层层涟漪。
那具身体随着波浪起起沉沉，只有胸口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她被吓坏了，忙将人救了上来，情急之下为他做人工呼吸时，那人醒了。
夜色太晚，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记得唇齿相触的一瞬间，那人睁开了眼睛。
碧绿色的眼睛，如同暗夜中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