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回去的路上。
浑身湿透的陆鹤年，看向一旁坐着的江鸳。
她脸色苍白，眼底彻底没了往日的光彩。
从前江鸳总是很有活力，她就像是有花不完的精力，每天都会神采奕然地跟他聊天，分享各种有趣的事情。
但今天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陆鹤年见她这幅样子，内心莫名腾升出几分不安。
到了大院门前，车刚停下，他开口解释：“杨幼薇是急性子，容易冲动。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回答，她真的会想不开去跳海。”
听到这话，江鸳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眼泪随之滚落了下来。
她瓮声瓮气道：“嗯，我知道了。”
陆鹤年看到她哭，心神猛地震荡一瞬。
“以后你生日，我都陪你私下过。我发誓再也不会发生同样的事，好吗？”
“以后再说吧。”江鸳回得漫不经心。
他们，没有以后了。
江鸳背对着陆鹤年擦干了脸上的泪。
其实今天她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陆鹤年，而是想到自己的父母从小把自己照顾的那么好，而自己如今却被一个外人伤害。
难怪爸爸离世后，还惦记着自己。
今天，陆鹤年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爱杨幼薇。
她都没这么难过。
可听到陆鹤年的解释，他只在乎杨幼薇性子急，却丝毫不顾及自己这个妻子是否会难堪……
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所谓的尊严，对他不值一提。
回到房间。
江鸳正准备去洗漱休息。
陆鹤年忽地拿出一个被彩色礼品纸包着的礼盒递到她的面前。
“今年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江鸳却没有接。
兴许是出于愧疚，陆鹤年把盒子给她打开：“看看，喜欢吗？”
看着眼前这条红色的掐腰连衣裙。
江鸳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吐出两个字。
“谢谢。”
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一贯的欣喜，陆鹤年忍不住问：“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款式？我明天重新买过再送来……”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累，想休息了。”江鸳出声打断道，她心底涌出从未有过的疲惫。
同样的裙子，同样的款式，同样的布料，同样的颜色。
陆鹤年前年给她送过，去年也给她送过，今年还是一样。
江鸳记得自己上辈子曾经看到过陆鹤年给杨幼薇买的礼物。
不管是生日，还是七夕节，又或者是不起眼的小纪念日……
都有礼物。
当下时兴的高跟皮鞋。
松下RF-B20的收音机。
还有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巧克力……
没有一件是重复的。
江鸳知道送礼物的心意不能用价格来衡量，可是陆鹤年连花心思为自己挑选不同的礼物都做不到。
有人说，女人在男人眼中是有不同价值的，他为你花费多少精力多少心思，就证明他有多爱你。
曾经，江鸳觉得感情是无价的。
直到看到陆鹤年的区别以待……
她才明白，有了对比，爱情自然就有了价格。
陆鹤年给初恋杨幼薇的是全部的投入，给自己的则是完全的敷衍，自己怎么敢相信他对自己有爱情？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定了蛋糕，晚饭我亲自下厨，给你过生日。”陆鹤年又说。
江鸳对他所说的，已经没有抱任何期望。
今天是四年来陆鹤年第一次下厨。
要是放在上辈子，江鸳见陆鹤年这么为自己忙前忙后，一定会很感动。
而现在的她，心里却木然得没有一丝波澜和触动。
几个小时后，陆鹤年才忙完，端着饭菜从厨房走出来。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西芹，就做了一道西芹清炒虾仁，尝尝。”
江鸳听到这话，却并没有动筷子。
“你记错了，我最讨厌吃的就是西芹。”
“你喜欢吃虾仁，而西芹是这道菜的配料，所以每次我都要把西芹挑干净。”
“挑的西芹放在一边，我从来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