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安静的病房更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谢时逸看着阮卿卿,阮卿卿看着天花板,这样的状态僵持了将近一分钟。
直到谢时逸的耐心几乎快耗尽,阮卿卿终于转过头,虽然看着他,但眼里没有他的影子。
“谢团长,你认为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和资格不离?”
“我不是你的兵,没必要听你的命令,而且你虽然没有直接害死我妈,但你就觉得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你又觉得我真的有那么大度,毫无负担的面对你,可以继续跟你过日子?”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似的,把谢时逸压得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
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寸头,现在阮卿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处。
他不断告诉自己,她伤得还很重,不能让她生气,也不能让她情绪激动……
半晌,谢时逸才泄气似的松开紧握的拳头:“先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谁知刚转身,阮卿卿又说了句:“你当兵的说话就要算话。”
谢时逸只觉脸上的表情都要裂开了,只能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当然,你放心,离婚前我不会出现的。”
说完,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阮卿卿才重重舒出口气,有些疲倦地阖上眼。
或许上辈子的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去厌恶一个曾经深爱的人。
但这就是现实,曾经的‘哥哥’,曾经用一生去爱的男人于现在的她而言,都是该舍弃的过去。
走廊。
谢时逸并没有走,站在门外细细听着里头的动静,唇线紧抿。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可这时他很想像那些老兵一样,从口袋里拿出根烟吞云吐雾,说不定那样,心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夏天的夜晚并不长,谢时逸掐着点,在出操前回了部队。
没想到刚回去,就被政委叫去了办公室。
昨天家属院出了那样的事,加上家属们风似的闲话,估计整个军区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谢时逸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政委堪比包公的脸。
“政委。”他敬了个礼,脸上也没有什么惧意。
政委抬眼,没好气地说了句:“谢时逸啊谢时逸,我看这政委给你当才是最合适的,要不然白瞎了你的‘风光事迹’。”
谢时逸沉默。
政委放下笔,起身走到他面前:“这一个多月,你出了多少事儿?升衔都被耽搁了。”
谢时逸还是没有说话。
见他这样,政委又气又无奈:“你啊,真是在男人堆里混久了,被两个女人的事儿弄得稀里糊涂!”
当兵这么多年,早已习惯训话的谢时逸面不改色地接受批评:“政委,是我没有处理好问题。”
“明天写五千字的检查给我。”政委顿了顿,转移话题,“阮同志没事吧?”
谢时逸微怔,想起阮卿卿冷漠的眼神,眸光暗了瞬:“……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还要离?”政委又问。
谢时逸绷起唇线,点点头。ⓝⓜⓩⓛ
政委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我去找她帮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