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锦大概能猜到,许氏让她去玉松堂,估计是为了何府田产和铺子出售的事情。
江云锦让春风盯着行刑。
自己带着春雨随许氏、何文远去了玉松堂。
路上。
何文远故意和江云锦并排,但江云锦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这让何文远心里十分烦闷。
到了玉松堂。
许氏再也压不住怒火。
“你方才说,何府不能没有规矩。”
“李嬷嬷犯了错,当众杖责。”
“要是你这个主母犯了错,又该当如何呢?”
江云锦卖田产铺子的事。
许氏本想简单训斥江云锦一顿,再让她掏一笔银子就了事。
但没想到江云锦竟然当众杖责她的人,让她这个婆母颜面扫地。
她今日,必须好好教训一下这不懂事的儿媳妇,将这口恶气出了。
“如果锦儿有错,自然理应受罚,只是锦儿不知道,锦儿犯了何错?”
江云锦不紧不慢道。
“你还敢狡辩,你私自变卖何府的田产和铺子,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何府的家业,就要败在你手中了。”
江云锦冷笑。
何府有什么家业,整个何府都是她用嫁妆堆出来的。
就连何府在京郊那点田产和铺子,也是她嫁入何府后,费尽心血一点点经营扩大的。
她神定自若的看着许氏。
“我卖何府田产和铺子,是受到了母亲您的授意,同时也是为了何府的未来,锦儿不知何错之有。”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让你去卖何府的田产和铺子了?”
许氏火冒三丈。
她本以为自己的质问,会把江云锦吓的赶紧认错道歉。
没想到江云锦不但没有丝毫畏惧,还将责任推到了她身上。
许氏气的一只手指着江云锦,一只手叉腰,宛如一只大鹅,伸着脖子怒吼。
“文远你看看,咱们何府的主母真是好样的,为了给自己开脱,竟然把责任推到我这个婆母头上。”
见母亲被气成了大鹅,何文远脸色也十分难看。
他不悦的看向江云锦。
作为儿媳妇,怎能将母亲气成这样。
真是一点贤良淑德都没有。
何文远下意识就想到了苏浅浅的温婉端庄。
不过他并没有立马斥责江云锦。
他总觉得,这里面可能会有什么隐情。
他刚才已经误会了江云锦一次,不想再误会第二次,以免落下什么口实。
他对江云锦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不想欠江云锦什么。
即使在仕途上借镇北侯府的力,也都是江云锦再三恳求他接受。
对此,何文远颇为自豪。
“母亲,这事先听听锦儿怎么解释吧。”
许氏不解的看着何文远。
江云锦卖铺子是板上钉钉的事,有什么好解释。
一想到那些每年能给她带来不少收入的铺子,差点被江云锦卖掉。
许氏的怒火更盛了几分。
不过自己儿子是家主,既然这么说了,她就理应让江云锦解释一下。
许氏眼神恶毒的看着江云锦。
“那你就说说,你为何要卖掉何府的田产和铺子。”
江云锦神色依旧淡然。
“母亲,那日你和我说要举办雅集。”
“我问母亲,是否要不计成本的,办好这次雅集,母亲回答是。”
“这事夫君也在场,母亲和夫君应当记得吧。”
许氏继续大鹅一般吼道。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这和你要卖掉何府产业有什么关系。”
“好歹你也是何府主母,连承认错误都不敢,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令外人笑话我何府。”
何文远眉头则微皱,这事他记得,可这和变卖何府田产、铺子有什么关系。
难道卖田产和铺子,是为了举办雅集?
何府在京城虽然算不上多大的府邸。
但对他这个层次的官员来说,何府绝对首屈一指。
举办雅集怎需要变卖何府田产和铺子?
何文远四年前被调离京城,在黄州任职三年,如今回京还不到一年。
他对何府账目之事,并不是很了解。
他一直认为,何府能从几片破瓦,到如今的华丽气派,全是因为何府的产业与他每年的俸禄。
何文远对着江云锦责问道。
“锦儿,你的意思是说变卖田产和铺子,是为了举办雅集?”
何文远问江云锦的话,让正在抻着脖子怒不可遏的许氏一愣。
江云锦卖田产和铺子是为了举办雅集?
举办雅集的钱,不应该她从私库里拿么?
何府账上哪有钱,账上的钱都……
许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夫君说的没错,如今何府的账上,连给下人发放例银都捉襟见肘。”
“举办雅集,锦儿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变卖田产和铺子。”
“母亲经常和我说,相比较钱财,夫君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锦儿才准备卖掉田产和铺子,用来举办雅集。”
“这些都是按照母亲的意思做的,不知母亲认为锦儿哪里做错了?”
“你……”许氏让江云锦问的语噎。
她没想到,江云锦卖田产和铺子,竟然是为了雅集的事。
以往府里无论大小开销,江云锦都会从私库中补贴,从不过问何府账目。
这次怎么会想着从何府账目上支银子?
一旁的何文远因为江云锦的话怒上心头。
自己将主母和掌家之权交给江云锦。
她竟然将何府打理的,连举办雅集都要变卖产业的地步。
他本以为江云锦出身名门望族,掌家之事自然会做的十分妥当。
没想到如此令他如此失望。
何文远一把将桌上的茶碗摔到了地上,恼怒之色溢于言表。
“锦儿,你是怎么做主母的,何府账上竟然连发例银都捉襟见肘,举办雅集都要变卖家产,你是如何掌家的。”
“我何府乃是书香门第,你怎能过的如此奢靡。”
何文远以为何府的大部分收入,都被江云锦收入了囊中。
毕竟江云锦出身名门望族,自然开销要比常人大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