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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秀云,你家也被偷了?”
听到赵秀云的话,池宴忱都震惊了,脱口问道:“不会也是屋子里都被搬空了吧?”
赵秀云一听池宴忱这话,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忙不迭问道:“嗯,清明哥,你怎么知道?”
听到赵秀云肯定,池宴忱有些无奈苦涩地说道:“我家也被偷空了。”
“什么?”
赵秀云听到池宴忱的话,整个人都震惊了:她家在她眼皮子地下被搬空了,怎么沈家也被偷了?
毕竟多活了一世,赵秀云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猛地想起今天下午态度大变的姜星乔,开口道:“清明哥,会不会是淼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池宴忱听到这话,立马反驳道:“她给我送东西都来不及,哪里会舍得搬空我家让我吃苦?再说了,她哪有那本事?”
赵秀云想说,她没有,但是,她有一个有本事的爹啊!
可是,她深知这时候不是反驳池宴忱的好时机,顺着男人的毛,会让男人更爱自己。
于是,她揭过这个话题,改口问道:“那清明哥,要不咱们去找淼淼求她爸爸帮忙?
咱们三个都是朋友,你还是她对象,咱们家里出了这种事,她没道理不帮忙的。”
这话一出,池宴忱叹了口气:“我和我爸刚去过了,进不去军区的大门,只能够等明天她来找我的时候给她说了,反正她每天见不到我就难受。”
说完,还隐晦嘚瑟地冲赵秀云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赵秀云慌乱的心更稳了:她家发现家里被偷,因为白天她都在家的,所以,家里的人都怪她,她爸直接给了她两耳光,让她去找师长家的闺女帮忙。
毕竟,为了在家里的日子好过,她可没少扯着师长闺女是她朋友的大旗。
有了池宴忱这话,赵秀云回去也好交差,两人就一边安抚着家里人,一边等着姜星乔来找。
一直等到了第二日下午,眼瞅着明日就要下乡了,沈家和赵家都担心池宴忱赵秀云不在海城,阮家不诚心帮忙,便又逼着两人去军区找姜星乔。
可得到的回复却是,姜星乔已经下乡了,还是师长亲自送的。
这消息,可把池宴忱和赵秀云惊得不行:
“她,她怎么就下乡了?”
“她,她真的不管我们两个了?”
“她下乡了,那咱们两个的火车票去哪弄?”
……
这时,两人都变得慌乱起来:这年代去买火车票要介绍信不说,还得提前找关系才能够弄到好位置。
当初,就是因为觉得姜星乔会帮忙弄到卧铺票,他们才拒绝了知青办提供的硬座票。
现在,他们去哪弄火车票?
如果误了下乡的时间,又有可能会担上落后分子破坏建设的名声。
一时间,两人慌得不行,姜星乔离开了,军区这边靠不了,两人只能够去知青办想法子。
他们是要下乡的,只不过,弄不到票,可不能怪他们!
他们把这个问题丢给了知青办的人。
知青办的人本来都要下班了,听到这消息都怒了,没办法,是他们这里发出去的知青,他们得帮着兜底,只能够连夜去联系火车票,好不容易才给两人弄到了两张火车票。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青办工作人员心中有气,两张火车票没挨着不说,还隔了几节车厢。
两人拿到票之后,欲哭无泪。
不过,好在是有票了。
可,回到家里,得知姜星乔丢下他们自己走了,沈家和赵家就开始刁难起两人,曾经因为两人时不时从姜星乔那里拿回东西,两人在家里的处境都在隐隐变好。
可现在,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沈父更是隐隐觉得不对劲,严厉敲打了池宴忱下乡后必须同赵秀云保持距离,好好哄着姜星乔这个大小姐!
两人都被教训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去火车站赶车的时候,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别的知青下乡,都有亲友相送。
他们两人,除了知青办的工作人员,一个亲友都没有。
赵秀云还好,虽然因为家中失窃,赵家收回了一大半给她准备的下乡东西,但是,好待身后还扛着一个尼龙袋,口袋上还印着尿素两个大字。
池宴忱就不同了,除了两裤兜的炒黄豆,真的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沈家父母明明从娘家同事那里借到了钱过日子,但是,沈父在池宴忱的身上看到了当初自己的影子,硬是不让沈母吐露一个字。
沈母对这个二儿子也是一直不喜,也乐得不给一分。
就这样,沈家父母一边哭穷,一边给池宴忱画着大饼:
等到了乡下,哄好了姜星乔就什么都有了。
沈家父母是这样想,池宴忱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哪怕兜里就装了一点出门时老娘给炒的黄豆,他心里也一点都不慌。
反正,等见到姜星乔,日子就好过了不是?
大不了,这两天两夜在火车上,他就靠着吃裤兜里的黄豆喝点火车上的水过日子不是?
这时候,他没考虑到他的心上人赵秀云了!
在火车站,看到赵秀云扛着一个尼龙口袋的时候,池宴忱更是不担心了。
本来,家里只给了一丁点东西,连自己洗了的打了补丁的粗布床单都收回去,赵秀云心里忐忑得不行。
但是,看着池宴忱一点都不担忧地说等见到姜星乔就好了的时候,她也跟着放心了下来。
甚至,还奢侈地花了一个窝窝头把自己的座位换到了池宴忱的旁边。
因为赵秀云的包袱里还装着一点干粮,两人就把炒黄豆当零嘴吃。
这一吃可不得了,后面的两天一夜屁声震天,两人座位周围五步之内,臭气熏天,乘客们纷纷用衣服捂着鼻子骂不讲道德没有素质。
憋屁憋得脸色涨红的两人心中委屈:他们也不想放屁啊。可是,他们控制不住啊!
就这样,一路丢着脸,两人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感觉遭了大罪,好不容易才到了钱省钱城。
这才知道,离他们要去下乡的币县还要坐五个小时的大巴。
大巴一天只有一班,今天的已经发车,只能够明天再来。
下乡的知青们直呼倒霉,但是,坐火车都累得不行,抱怨了几句,便纷纷去找落脚点了。
不像有钱的知青去了招待所,赵秀云和池宴忱囊中羞涩,只有赵秀云带了点藏起来没被老赵家收走的钱票,要留着付第二天的大巴车。
两人是住不起招待所,也吃不起国营饭店,只买了两个馒头,就着街口取水点的自来水灌饱肚子之后,就去公园里找个角落将就了。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
弄了点草垫在头下,池宴忱躺在草地上,看了看天上皎洁的月光,又看了看身旁娟秀的女孩,轻声道:
“秀云,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嗯!”
清亮的月光给池宴忱镀上了一层朦胧易碎的光,赵秀云越看,越觉得心上人年轻的时候真帅气俊朗。
她把头枕在池宴忱的肩上,含羞带怯地说道:“清明哥,我信你,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等见到姜星乔就好了。
两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期盼着早点见到姜星乔,把一切都寄托在姜星乔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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