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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哪里去了?没事干怎么不在家看家,现在家里被偷了,你满意了?”
刚挤过人群,走到自家门口,就被老妈劈头盖脸一顿骂:“倒霉催的,二十岁的大小伙了连个家都看不好,早知道你这么没用,老娘当初就不应该生你出来!”
“孩他妈……”
沈父看到二儿子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明显生气了的样子,忙扯了一下自己妻子,冲着池宴忱道:
“别理你妈,家里被人偷空了,她心里不好受,不是针对你!”
已经十九岁,马上就二十岁,还被老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池宴忱直觉面子挂不住,得了老爸这句话,心中的怒火才没爆发出来。
只不过,心里忍不住吐槽着:自己要才华有才华,要长相有长相,就是输在了出身上,有两个市侩上不了台面的父母。
不过就是丢个鸡蛋或者少根葱,到自己老娘嘴里就变成了家都被偷空了。
带着几丝隐晦的不满嫌弃,池宴忱又走了几步,朝着屋子里看去。
这一看,不禁双目圆瞪。
有些怀疑地揉了揉眼,仔细看了几遍,这才确认了自己真的没看错,自己家真的被搬空了。
字面意思上的搬空,连屋子里的门都被偷走了!
一瞬间,池宴忱不由得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幸好自己马上就要下乡了,不然,就家里这情况,不得全家去要饭?
沈父瞧见儿子震惊的模样,立马上前开口道:“老二,你去军区找找你对象,让她家里帮帮忙,刚才公安来登记了一下,也没查出什么来。
你对象她爸毕竟是师长,肯定有法子的。”
沈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毕竟,有个师长亲家,这说出去面上多有光?
平时,沈父就没少在家属楼里显摆。
现在,这样说,不单是想让阮民强帮着调查真相,更是想着:如果真的查不出来,就依着阮家那丫头对自家老二的在意,能瞧着老二睡地板?还不得给自家补上?
说不定,还能够帮着自家布置得比之前还舒适。
反正,不管怎么说,去军区走一遭对自家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
“爸……”
听到沈父的话,池宴忱有些不满:他平时虽然经常给姜星乔洗脑,洗脑姜星乔除了家庭还可以,长得不怎么样个人又没什么能力,处处打击着姜星乔的自尊心,然后,再深情款款地说自己不嫌弃一无是处的姜星乔。
最后,端着一副清高的模样,等着姜星乔双手捧着那些好东西来讨好自己。
除了这次下乡提了几次让姜星乔多给秀云准备点东西,他还从未主动向姜星乔要过东西。
现在,自己父亲要让自己主动去求姜星乔,甚至,是直接到军区去求,池宴忱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不允许:
他真要去军区求着阮家帮忙了,以后,在军区那些人的眼里,自己不就成了靠着阮家的软饭男?
就算自己真的有天发达了,别人还不得认为自己是靠着阮家的?
沈父不知道老二心中那些可怜的自尊心,看出池宴忱不愿意,立马拉着人往楼下走,边走,嘴里边说:
“家里的钱和票全都被偷走了,粮食被偷走了,给你下乡准备的东西也都偷走了,就连知青办给你的知青补助也都被偷走了,不去找你对象家帮忙,难道你两手空空去下乡?”
沈父瞧着二儿子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心中冷笑:这个二儿子心里可真是一点都没这个家。
在全家饿肚子活不下去和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之间,竟然选择了他的自尊心。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
沈父眼中闪过狡黠阴险,脸上却露出些微惊诧,对着池宴忱道:“老二,难不成,你想两手空空去乡下,到时候让你对象养着你?
那,那不就成了小白脸?”
池宴忱隐秘的小心思被说中,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顿时面颊燥红,慌忙解释道:“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我和阮同志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去求她帮忙可能会影响我们之间的纯粹。”
话是这样说,但池宴忱慌得不行:他爹怎么会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沈父瞧着儿子被诈出来,心中冷笑:臭小子,平时喜欢装,老子能从你手里拿到好处,老子捧着你。
现在,还想给老子装。
你这招,都是老子用剩的。
既然儿子这么喜欢名声,那不如用名声捆绑他:“老二,都怪爸没本事,爸让你去求你对象家帮忙,也是想把东西找回来,给你带着去乡下,免得你担上一个吃软饭的名声……”
说着说着,沈父还红了眼,好像真的很疼这个儿子一样!
这话一出,池宴忱不去军区都不行。
只能够硬着头皮同沈父一起朝着军区走去,一路上,都在心中想着怎样措辞,才能够让自己既端着架子,又能够得到阮家的帮助。
哪知道,到了军区门口,还没靠近,就被警卫给拦了下来。
“对象?什么对象?我们师长家的闺女还是个孩子,一心只想着建设祖国,哪里有对象?”
警卫眼神嫌弃地上下打量着沈家父子二人,更是一点都不避讳地讨论着:
“一副穷酸样,心眼子都长在脸上了,哪里配得上师长家的闺女?”
“真是的,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幻想咱们师长的闺女是他对象了!”
“还对象?就他这样,给师长的闺女提鞋都不配!”
……
池宴忱本以为自己说出姜星乔的名字来之后,就会被警卫热情地迎进军区。
哪知道,竟遭了这样一番无情的讽刺。
拳头紧握,他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等自己爬到高处,这些瞧不起他的人,统统都别想好过!
因为生气,池宴忱说话的语气都强硬了起来:
“把姜星乔给我叫出来,不然,到时候后悔的可是你们!”
听到池宴忱隐含威胁的话语,警卫乐了:“后悔?我们有什么后悔的?
我倒是劝你们没事就快走,晚了要是下雨,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到时候才叫后悔!”
瞧着自己的威胁丝毫没用,池宴忱更怒了,直接扯着嗓子冲着军区里喊道:
“姜星乔,姜星乔,我是池宴忱……”
警卫想到姜星乔的交待,立马拔枪,两人上前将池宴忱扑倒在地:“军事重地,岂容你喧哗。再闹,老子就当你是间谍给毙了!”
脑袋被军靴踩在地上,疼痛让池宴忱清醒了几分,也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姜星乔之间的地位悬殊。
他忍着屈辱,赔着不是,远离了军区大门。
只不过,离开前,他将刚才的三人牢牢记在心中,暗自想着:等见到了姜星乔,一定要好好告这三人的状,到时候,借姜星乔的手报仇!
“老二,阮同志不是很在意你吗?怎么咱们连军区都进不去?”
刚才池宴忱被两个警卫扑到地上的时候,沈父赶忙躲开。
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本来,他跟着儿子来,是想明天去厂里吹嘘自己进了军区,还被师长接待了呢!
池宴忱听到沈父的话,不以为然地回了句:“如果随便一个人来说是阮家的亲戚朋友,警卫都放进去,那军区里住着的领导们早就都被暗杀完了!”
沈父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个礼。
只是,现在,求不到未来亲家的头上,家里空荡荡的,可咋办?
父子二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属楼,还没进楼,就看到顶着两个巴掌印哭着跑过来的赵秀云。
“秀云,怎么了?谁打的你?”
池宴忱从小学第一眼见到赵秀云就喜欢这个温柔秀气的女人,今天下午,女人刚给自己表明心迹,还愿意为了自己委曲求全当地下情人,他真感动得不行,瞧见女人被打,顿时心疼得不行。
倒是一旁得沈父,瞟了一眼赵秀云之后,心中冷笑:没想到老二眼光像自已一样,不怎么好嘛,真正喜欢的都是这种一肚子坏水的女人。
懒得理会两个年轻人,沈父瞪了一眼赵秀云,便上楼去了:他年纪大了,熬不住,还得找地方睡觉呢!
赵秀云自然是感受到了沈父对自己的不喜,但是,她不在意,只要清明在意自己就行了。
她跟着池宴忱走到家属楼的后面,扑到男人的怀里,哭诉着:“清明哥,我家里被偷了,我爷我爸还有我大伯三叔的屋子都被偷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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