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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找老夫?不知老夫正在闭关修炼吗?”
  苍老邪冷的声音让人闻之胆寒。
  藏丰元下意识躬起腰,十分恭敬道:“鬼王大人,有人肆意屠杀您的下属,根本不将您放在眼里,还请鬼王大人出手惩治。”
  “竟有此事?”
  声音落下,浓如墨汁的黑气凝聚成人形,化成一个乌衣老者的模样。
  藏丰元激动地看着老头,手指向站在房中一言不发的少女,“鬼王大人,就是她,快杀了她。”
  藏丰元接连痛失梦鬼和六只厉鬼,心疼的不得了,对眼前女孩的怨恨也达到了顶点,否则也不会放出鬼王这张底牌。
  于藏丰元而言,鬼是底牌,也是王牌,有鬼王在,眼前这小姑娘定然手到擒来。
  “鬼王大人,抓活的,我要将她炼成鬼仆,为我所用。”除了能折磨她以外,还能弥补一点今天的巨大损失。
  鬼王看向房中笔直立着的女孩,同时也嗅到了一股子不同寻常的气息。
  独属于修行者的气息。
  “咦?”鬼王好奇地打量女孩,“你是修行者?”
  苏柠没答鬼王问话,冷冷道:“与邪修为虎作伥,一身血煞浓不可化,也不知沾染了多少条人命,猖狂又阴毒,真当这世上无人能制住你?”
  鬼王盯着眼前不假辞色的女孩,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心中各种盘算。
  眼前这女孩身上的气息骇人,却也诱人。
  修行者,他自步入鬼道,只见过一个修行者,眼前这是第二个。
  难得,实在是难得。
  他有预感,要是能吃掉眼前这个女孩,他的实力必定大涨。
  鬼王心中打定主意,一抬头,脸上是讨好的笑,一步步朝苏柠走过去,“大师息怒,老头我滞留人世也是无奈之举,想我当初被人坑害——”鬼王做出伤心难过的表情,慢慢朝苏柠靠近,一边用话术吸引苏柠注意力,一边暗自蓄力。
  苏柠在修仙界混了几百年,什么人什么鬼没见过,哪会被区区一个鬼王给唬住,明知他心存不轨,可她偏就不动,想看看这鬼王究竟有多少本事。
  鬼王以为女孩被他唬住,心头狂喜,待到了合适的距离,忽然伸出鬼爪,狠狠朝女孩心窝掏去。
  “又是这一招。”苏柠眉头都没皱,八风不动的站着。
  鬼王这一出手用尽了全力,本以为这么近的距离,女孩又没防备,再有手段也能打她个措手不及,就算不能掏到心,至少能重创她。
  可谁知,鬼王的全力一击,竟连人家的头发丝都碰不到,女孩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包裹住,隔绝了所有外力袭击。
  “这就是你的本事?”苏柠没有嘲谑的意思,只是很惊讶,在她的记忆里,鬼王不该是这样的实力。
  明明气息是鬼王级别,可使出来的力量却远远不及,可见如今这世道,不仅供修士修炼的灵力稀薄,连鬼邪类所需的阴煞气也十分稀缺。
  鬼王见自己全力一击却连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心中大骇,知晓自己绝不是对方对手,好汉能曲能伸,便干脆的化成一团黑雾,准备遁逃。
  然而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到门口时,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将他弹了回来,又试了窗户,同样无法离开。
  “别费劲了。”苏柠从牛仔裤兜里掏出那只三角符包,又从符包里取出一张黄纸,以食指蘸取朱砂,迅速在黄纸上画下符纹。
  符成时,黄纸上有金色流光一闪而逝,一股难以言说的灵压在书房中如波纹般扩散。
  藏丰元触及那淡淡的灵压,整张脸都白了。
  眼前这女孩,绝不是普通玄师那么简单。
  不等藏丰元深想,只见那女孩手指一动,刚画成的符纸便飞了出去,直扑在书房中横冲直撞的鬼王。
  鬼王感受到令他灵魂颤栗的灵压在靠近,冲击结界的动作越发疯狂,可惜无论他如何全力撞击,那看不见的透明结界连一丝裂痕都未曾出现。
  鬼王心知逃脱无望,立即转身朝苏柠下跪,求饶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然而苏柠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手指掐印,一股巨大的吸力将鬼王吸入符中。
  书房中的阴风瞬息消止。
  苏柠将收了鬼王的符纸随便叠了叠塞进三角符包,转目去看藏丰元,短短一分钟时间,此时的藏丰元面相已然大变,印堂死气弥漫,气运和生机都在快速流逝,这显然不是正常现象。
  看来这个藏丰元不过是颗棋子,一颗已经被真正的幕后黑手放弃的棋子。
  也不知幕后那人用了什么手段,她竟无法从藏丰元身上看出点相关端倪。
  苏柠蹙眉,一挥手收了结界,正准tຊ备踹门进来的司凤年见门自己开了,赶忙冲进来。
  此时的司凤年脱掉了名贵西服,白色衬衣上遍布斑驳血迹,向来斯文俊雅的贵公子此时眉眼锋锐地盯着藏丰元,眼底暗藏着桀骜与凶戾。
  看着这样的司凤年,苏柠眉头挑了挑,心里为招惹了司凤年的人点了根蜡。
  苏柠拦下要动手的司凤年,淡淡道:“这人快死了,带手机了吗,录像吧。”从前在修仙界时,遇到类似的事,处理方式其实也差不多,都会拿出留影石将当时的情况记录下来,以供事后回溯自证,免得被人泼脏水。
  司凤年秒懂,没有半分迟疑,立即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苏柠的话藏丰元自然也听见了,懵了一下后反应过来,脸瞬间就惨白如纸,他张口想向苏柠求救,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消失无踪,平日信手拈来的那些阴毒手段此时一点也使不出来,他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宰杀。
  在司凤年手机画面中,原本好好的藏丰元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很用力的掐自己,掐得双眼凸起,面目狰狞可怖,却诡异的一直没松手,直到将自己掐断气。
  一个小时后,这段画面在警局反复播放,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荒唐。
  一个人竟然能自己把自己掐死。
  可这就是事实,法医也验过,死者没有其他外伤内伤,也没有中毒迹象,更没有服用致幻药剂。
  就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西装革履的青年走到司凤年和苏柠身边,恭敬道:“司先生,苏小姐,已经处理好了,可以走了。”
  苏柠瞥了眼一旁无可奈何的警察,心说权势真是好东西,这要是平民遇到这种事,就算有充足的证据,怕也不能这么轻易的脱身,至少得被盘问个几遍吧。
  司凤年起身,朝苏柠温声问:“现在回汾林雅园吗?”
  苏柠点头,“回吧。”正好回去搞清楚汾林雅园下面究竟藏了什么。
  两人并肩往外走,与出任务回来的两名警察迎面碰上。
  张东程见到苏柠立马打招呼,“苏小姐,你怎么又来警局了?”
  也不怪人家用‘又’字,短短两天,来了三次。
  苏柠也无奈,是她自己想来的吗?
  “有点事,已经解决了。”她笑了笑,目光落在张东程发黑的印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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