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你可知道那玉狮子的材质乃是和田玉,它有多珍贵和罕见你知道吗,就算是皇室都只有垂涎的份,母亲可以明确告诉你,就算你拿这礼物送给当今,都足够震惊世人,你却想拿着这么珍贵的宝物,送给一个小小的进士,甚至这进士还没有考完殿试,还不算真正的进士,文惠,我看你是不是疯了!”
饶是沈夫人比较疼宠女儿,如今也为她的想法所震怒。
和田玉是何其珍贵的东西,整个燕朝,她敢拍胸脯,只有她这里才能有,宋府百年世家积累的好东西,岂是外人能相比的。
女儿想要抬举蒋文铭,亦或是想要交好于他,她都可以理解。
但他竟然妄想用和田玉去交好,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刻,沈夫人看着女儿的眼光,只觉得她疯了。
甚至心中隐隐后悔,不该太过娇宠女儿,以至于她什么要求都敢提。
“母亲,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送给蒋郎,那是为了我们整个沈府的未来,这东西的价值说出去好听,摆在府中也不过就是一个玩意罢了,还有,母亲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和你说过的,咱们沈家很快就不受当今陛下待见了,你就算想将这礼物送给当今,当今也绝对不会看好我们沈家了,地位都没了,这东西留着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沦为别人的嫁衣!”
沈文惠只觉得母亲也太过迂腐了,后世她清楚的记得,爹爹失宠后,这玉石到底还是送出去走关系了。
只不过爹爹看错了人,那人收了好东西后,转手便将这好东西送给上峰,自己升官发财,却对沈家不理不问。
爹爹想去找他说理,却反被对方嘲讽,说他一个被新皇厌弃之人,这辈子竟然还想翻身,简直是做梦。
那一下,竟是直接将爹爹气得病倒了,沈家也从此一落千丈。
沈家的丰厚家底最终都保存不住,包括她风光大嫁时带的嫁妆,也被侯府侯爷的小妾所吞并。
上辈子的沈府活到最后,当真是一无所有。
若不是她重生回来,立即抱上了蒋文铭这根大腿,只怕还要走上辈子的老路。
蒋郎对沈家贡献这么大,送一点和田玉又怎么了,起码他是沈家的女婿,得了好处,还会认沈家的人情。
不像上辈子,将这么好的东西送给了白眼狼,半分好处没有不说,反而惹了一身的腥。
所以,沈文惠根本不觉得自己疯了,她觉得自己是在救沈家,但是母亲就是不理解她的苦心罢了。
“那不过是一个梦,怎能事事都梦得准确,再者,就算是为了傍上蒋家,也不至于送上和田玉这东西吧,文惠,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太冲动了?”
沈夫人到底是感受到了沈文惠的急切,想着自己女儿也是为沈家打算,到底软了几分语气。
“母亲,要我和你说多少遍,那个梦就是真实发生的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之前你不是说蒋郎没有出息吗,现在他会试考了前二十名,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眼光吗?”
“母亲,我再告诉你一个事,梦里爹爹被陛下厌弃后,最终我们沈家的和田玉也没有保存住,为了打通关系,送给了一个白眼狼,最后这白眼狼不仅没有帮助沈家,还将爹爹给气病了,导致沈家一落千丈,母亲,你觉得,是要沈家落入这个地步再将这和田玉拿出来求人,还是说,在沈家风光之时,主动拿出来,在蒋郎面前卖一个好?”
沈文惠说的有理有据,最主要的是逻辑十分清晰,不像疯魔了模样,倒是让沈夫人好一阵失语了。
尤其是听到梦里沈家竟然落入那般凄惨的地步,她的心里也一阵痛恨,不由问道:
“沈家怎么过的这般惨,按照你所说,梦里的宋初语不是傍上蒋文铭了吗,为何不帮沈家,是不是她在冷眼旁观,还是她在其中使坏?”
沈夫人语气带着恨意,仿佛梦里沈家落魄的原因,是宋初语一手所为。
“蒋郎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登高位,况且,那蒋郎的母亲嫌弃表妹没有带嫁妆,所以对她好一阵磋磨,她那个时候哪里能顾得上沈家,自身都难保了。”
沈文惠有些嫉妒宋初语后半生的好运,但也不得不承认,初期的宋初语过得还是比较惨的。
而且这份惨,也有沈家漠视的成分在。
那会她贵为侯府的少夫人,虽说没有被封世子夫人,爹爹又是五品品官职在身,只要警告这农妇几句,想来表妹也不会那般痛苦。
不过,上辈子的她就是故意如此的,她嫁入侯府都没有享受到侯府的风光,凭什么让宋初语捡这个乘东风的便宜。
至于爹娘,本就嫌弃宋初语晦气,自然是不肯帮忙了。
而这边,沈夫人本来满肚子火,直到听到宋初语也自顾不暇之后,这才消停了一些。
不过,对于给蒋文铭一个小小的进士赠送这般名贵之物的事,她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可是宋家百年积累的好东西,她自己都舍不得把玩呢,怎么就送给一个外姓人了。
虽然这外姓人也算自家女婿,但她原本是打算留着给沈家当传家宝的。
还是沈文惠看出了沈夫人其实已经在犹豫了,知道她只欠最后一把东风,便又道:
“娘,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那个梦,我虽然只梦到蒋郎最后成为了三品大员,但那时圣上还对蒋郎十分器重,想来成为一品大官也不过早晚的事,你就当这和田玉不是送给一个小小的进士的,而是送给一个一品大员的,这样的身份,可比梦里爹爹巴结的人要高的许多。”
“而且,蒋郎现在还未发达,便得爹娘如此器重,他内心一定是感激不已的,等他发达之际,咱们沈家要什么好东西没有,说到底,再贵重的玩意,留在没有权利人的手里,也不过是麻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