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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哥以后不打他就是了。”
  桑城主生怕与妹妹的关系再度闹僵,赶忙哄道:
  “只要他尽心服侍你,不再对你摆脸色总想着逃跑,哥保证,他要什么哥都给他,哪怕是整个青州。”
  桑念放下碗,“知道了,还有事吗?”
  “哥这次叫你来是有东西要给你。”
  说到这里,他神色有些尴尬,干咳两声,从书架最里侧取出一本没有封面的书:
  “这上面的内容你要勤加修习,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桑念接过,刚要打开,他伸手按住。
  “回房再看吧。”
  “好。”她顺手收进袖子里,“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了。”
  “去吧。”
  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脑袋,手在半空中停了停,最后轻轻落到她肩膀上,柔声道:
  “记得按时吃药,晚点哥哥再去看你。”
  桑念与候在门外的侍女一同离开。
  没走多远,迎面有一披甲男子快步走来,神色凝重。
  见到路上的桑念,他对她点点头,径直进了书房。
  “城里出什么事了吗?林统领怎么这副表情。”侍女好奇道。
  桑念伸手接住一瓣散在风里的梨花,低眉不语。
  青州城出了妖孽。
  按照剧情,再过半个月,主角团就要来捉妖了。
  自己和谢沉舟也将在那时离开。
  她松开花瓣,目光望向远方。
  逍遥宗……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
  “谢沉舟好点了吗?”
  回了自己住的弦音阁,桑念第一时间问起谢沉舟的伤势。
  “用过药了,医师也看过了,只要将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
  春儿奉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提醒道:“小姐您也该吃药了。”
  桑念皱着眉头接过,憋住一口气仰头喝完。
  春儿奇道:“怎么今日不用哄便喝了?”
  “反正横竖都得喝,”桑念苦的五官扭曲,“我还不想死那么早。”
  “呸呸呸,小姐是要长命百岁的。”
  春儿捧来一碟蜜饯,“快吃些梅子压一压吧。”
  桑念含了颗糖渍梅子,皱成一团的脸渐渐舒展。
  她想到什么,端起碟子,“谢沉舟在哪儿?”
  春儿小心觑着她的表情:“在……他往日住的那间柴房。”
  桑念眼前一黑。
  天要亡我。
  “小姐!”春儿满脸慌张:“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桑念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心累的无以复加:
  “我去看看他。”
  其实谢沉舟最开始是被原主优待过的。
  她将重伤濒死的他带回城主府后,也曾把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流水一般捧到他面前。
  可他对她的示好视若无睹,一心想着离开。
  原主哪儿受过这个气,转头将他扔到了柴房,让他每日与最低等的奴隶一同劳作,还授意府中下人对他动辄打骂,直到他向自己低头为止。
  谢沉舟一直没有低头。
  即便险些死在这里。
  柴房在后院最偏移的角落,四扇窗一共破了仨,屋顶还有俩大洞,堪称三百六十度全死角。
  里面的空间不算宽敞,乱七八糟的杂物叠得高高的,剩下的位置勉强塞了张跛腿桌子,连床也无,在地上铺了些干草便算是睡觉的地方了。
  桑念站在门口,提心吊胆地看着那扇似乎下一刻就会随风飞走的门板。
  能在富丽堂皇的城主府找出这么破的地方,也是难为原主了。
  “小姐,要不然算了吧。”
  春儿碎碎念:
  “您要想见姑爷,命人传唤一声就好了,这种贱地哪是您来的地方,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
  桑念tຊ权当没听见:“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说完,她迈步走进屋中。
  屋子的朝向不好,里面阴冷潮湿,墙角因为常年渗水生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即使是白天光线也很微弱。
  不断有风从各个角落灌进来,撞得唯一完好的那扇窗户哗哗作响。
  青州苦寒,冬日滴水成冰。
  书里没有写谢沉舟是怎样在这个地方挨过去岁一整个冬天的。
  但他后来格外畏寒,每逢冬日便会大病一场,大抵便是因为这个留下的病根。
  桑念收回打量四周的视线,望向蜷缩在墙角的少年。
  他还没醒,那身被血染透的衣裳已经换下,略大的领口隐约露出一对深凹进去的锁骨窝。
  不愧是修仙界,就过了这么一会儿功夫,那样严重的伤势居然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她将那碟蜜饯随手搁在桌上,走到他身边蹲下,单手撑着下巴细看。
  用过药后,少年的脸色不似之前惨白,两弯纤长的睫羽安静垂在眼睑,鼻骨高挺,薄唇紧抿。
  五官过于精致,显得有几分女气了。
  但确实很好看。
  桑念想。
  然而,人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长得好看,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摇摇头,刚要离开,余光瞥见一只蚂蚁爬到了谢沉舟脸上,嘶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想要将它拿掉。
  指尖落下的同时,一双黑沉沉的眼睁开,静静看着桑念。
  桑念吓了一跳,身体猛地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反应过来,她拍拍胸口,忙解释道:
  “你别误会,刚才你脸上有只蚂蚁。”
  谢沉舟靠墙坐起,并不去管她口中那只蚂蚁,冷冷睨着她:
  “你来干什么。”
  “哦,这个啊。”
  桑念转身端起桌上的蜜饯,在腹中打了两遍草稿,磕磕绊绊的开口:
  “不管怎么说,今天你挨打都是因为我,当然,我心里绝对没有过意不去,只是这碟蜜饯我觉得很难吃,所以赏给你了,如果你认为我是换了个花样羞辱你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说着,她将瓷碟递到谢沉舟面前,他却没有接。
  他正低头翻阅着一本书。
  黄昏薄纱似的光穿过窗口洒在他脸上,神色无端显得有些古怪。
  ?
  古怪?
  桑念一摸袖口,这才发现哥哥给自己的书不见了。
  想来是刚刚不小心掉了。
  她提醒道:“这是我的。”
  谢沉舟合上书还给她,耳尖红的厉害,一直到脖子根都泛着粉。
  桑念不解:“你又怎么了?跟只煮熟的虾似的。”
  谢沉舟别开脸,“无事。”
  那就是一定有事了。
  桑念放下碟子,仔细打量着那本封面一片空白的书。
  连个书名都没有,哥哥也神神秘秘的……
  莫非是什么绝世功法?
  她眼睛刷地一下亮了,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紧张地翻开一页。
  扉页写着六个斗大的字。
  《采阳补阴秘籍:一招教你轻松驾驭房中术》
  下方备注了一行小字:
  合欢宗宗主亲笔(此乃孤本)
  背景是一副两人不可描述图,尤其关键部位的画工格外精湛,堪称栩栩如生。
  桑念:“……”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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