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没良心的女人!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吃饭?”
“……”代辞没想到成澈会这么说,她敛下神情道,“我以为你在老宅顺便吃过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回老宅了?”成澈幽幽地问。
这还需要问吗?他八百辈子不回去一次,今晚忽然回去了,必定是魏芸的召唤。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想必心里都有数,就别来无间道那一套了,你直接兴师问罪吧。”代辞一副彻底摆烂的样子。
“我兴师问罪?我哪敢和你问罪啊?呵!”成澈讽刺。
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他还能把她怎么着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代辞凛然道。
“……你!”成澈双手叉腰,看着代辞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来气。
“我饿了,你给我做饭。”成澈败下阵来。
他是真的饿了,本来魏芸要留他和孔确留下来,等成景修回来一起吃晚餐的。
成澈现在一心回家吃饭,加之文心对孔确的不依不饶,于是他便带着好兄弟赶紧跑路了。
也是万万没想到,回到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我不太会做饭你又不是不知道,张阿姨不是在吗?你找她啊,术业有专攻。你吃的也香。”代辞绕过他打算去洗澡了。
“不,就你。你去!”成澈不让,双手捏住代辞的薄肩,把她胁迫到了厨房。
“好好发挥吧,成太太。祝你成功。”成澈倚着门框悠哉道。
代辞回头问,“那你想吃什么,大少爷?”
“是二少爷。”
接着成澈哼笑一声,“代辞,你当你自己是米其林大厨啊?还我想吃什么?你好好想想你会什么!”
也是。
代辞挠挠头,打开冰箱巡视一番,她能够驾驭的食材确实有限。
好不容易哗啦了几样,代辞一顿操作猛如虎。
不一会儿给成澈端出来了一碗……煮方便面,上面飘了两根菜叶子。
“诺,我亲手为你煮的,下面还卧了两颗鸡蛋。”代辞“贴心”道。
看在成澈只是要找她要饭吃,没有搞幺蛾子的份上。
成澈一脸嫌弃,却不耽误他挽起袖子拿起筷子,吃之前还不忘阴阳代辞一句:“你看,我就说你厨艺有点过于高超了吧?”
“有的吃就不错了。”代辞转身要走。
成澈及时拉住了代辞的手腕,“别走,代代,留下陪我。”
暖黄的餐厅吊灯灯光散下来,忽然让代辞品出了一丝家的味道,温暖地让她心软。
她没有推拒,而是听话地拉开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一旁,陪着他。
代辞双手拄着脸,看着成澈慢条斯理地吃着方便面。
他吃饭的样子从来都很优雅,即便是一碗方便面,也能吃出法式大餐的感觉,不服不行。
成澈一边认真吃一边对代辞道,“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你脸皮比锅底都厚,还会害羞呢?”
“当然。如果你细心观察,很多时候我和你在一起都会害羞的。”成澈似真似假地说道。
她会信?
代辞不在意地一笑,“所以,回到正题,你到底要不要帮你妈出这口恶气?”
“嗯,我答应我妈,把你车给砸了。”成澈如实道。
“你……你敢?!”代辞炸毛。
她觉得成澈很有可能能干出来这种荒唐事儿。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别盯着我欺负啊。”代辞道。
“我是想把你那破车砸了,给你换辆新的。”
“……”
“你看你那傻样儿!我还舍得欺负你?”
“这话题我们都说过很多次了,没必要。我不需要,我那破车开得挺好的。”代辞态度坚决。
“这车救过你的命啊?”成澈讥讽。
“昂,还真是。”代辞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时也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啊。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成澈并没当真。
“你那时候在国外留学知道什么?”代辞回答。”
成澈中间是有两年在国外的,所以那两年间他们彼此是几乎处于失联状态的。
成澈闻言垂下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看得出来胃口也没有了。
他把碗一推擦了擦嘴,“我吃饱了。”
突然间的emo,跟抽疯似的。
代辞将碗收到了洗碗池,跟着他一起上楼。
两人一左一右各自进了一间浴室。代辞想了想还是回头叮嘱那男人,“刚吃完就洗澡对消化不好。”
成澈回眸,“我死了你会心疼么?”
“不会。”
“那你管我?”成澈扭头就进去了。
行,好心当作驴肝肺。
代辞洗完澡就进了主卧,没多一会儿成澈也磨磨蹭蹭地进来了,表情恢复如常。
“今晚办不办事?”成澈冒出虎狼之词。
“不办!”
“那就盖被纯聊天~”成澈说完就上了床强行搂过她,“那两年,你真就一点都不想我?”
那两年是代辞事业的低谷,不断的输球,伤病也反反复复,母亲又病情加重,所有不好的事情一股脑地涌过来,她哪有心思?
还好那时候有个温暖的他不断鼓励她,帮助她……其实代辞很少会回想这段艰涩的时光,但不小心想到的时候,却觉得有种苦中作乐的感觉。
后来代辞偶然听说一个师哥打算出国,准备处理手上的车。那辆车是师哥曾经从那个人手里买过来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就买过来了。
确切的说,到代辞这,已经算是“N手车”了。
“我不想。”代辞果断说了大实话。
“……是你。”
“嗯,我没心的。你不一直都知道?”
“代辞,我……”
“好了,别说了我有点累了,你要不打算和我算你妈这笔账,咱就睡了吧?明天我还要起大早呢。”代辞说完倒是哄宝宝一样抱了抱他。
给成澈美的!这一页就算掀过去了。
但一周后,代建东忽然打电话让代辞回家一趟。
代辞觉得莫名,电话里问道:“爸,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你先抽空回来吧,回来再说。”代建东声音低沉,藏着隐忍。
代辞有点担心,因为母亲去世后,代建东几乎不主动联系自己,忽然这么严肃地让她回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代辞慌忙地跟秦指导请了假,又和柏松交代了训练上的事,便要匆匆离去。
柏松还有点担心地问,“代教练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说出来我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帮。”
代辞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你好好在家训练,就是给我最大的帮助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去,开上那辆牧马人就直奔回老家。
因为内心焦急,代辞也没想着给成澈打个电话提前报备一声。
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代辞硬生生开进了一个半小时。
代辞匆忙赶到家,代建东来开门的时候还非常讶异,“你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我的意思是你抽个空回来就好。”
“有点担心,爸怎么了,我回来了你快说吧。”代辞进屋就坐在沙发上等待代建东的叙述。
“那个……”代建东有点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这给代辞着急的,“爸您有话就直说吧,咱们好歹是父女,就不要绕弯子了。”
“……嗯,成夫人来找过我了……”代建东叹了一口气。
代辞的心提了起来,“她都说了些什么?”
看父亲这表情,魏芸应该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夫人她说……让我劝劝你,让你和阿澈早点结束协议,离婚。”代建东叹了一口气挑了重点说了出来。
“她是不是还说要给您钱?”
代建东点了点头。
“您收了???”
“没,没有……我说,这件事还要看你和二少的意思,我一个作父亲的,不好多干涉。”代建东像抬不起头来一样。
魏芸当时盛气凌人地怼代建东:“钱我这里有,你们父女想要多少尽管开口,但条件就是赶紧让代辞离开我儿子,不要多作纠缠。你们该不会一个个的都贪心不足蛇吞象吧?你们的出身……不用我多说,不是一个世界的,各就各位吧。别让我把话说得太难听。”
其实这已经非常难听了。
但魏芸还不作罢,“当初阿澈拿出一百万帮你还清了赌债,代辞按照协议加进来,彼此算是银货两讫,这本质上是一种交易,明白吧?”
代建东当时想反驳,但骨子里却还是唯唯诺诺的,张了张口没有说出半句。
“我希望你和你的女儿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要逼我采取更激进的手段,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魏芸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临了放了最后一句话,“想要多少钱想好了随时告诉我,我们好进行下一步程序。好好劝劝你女儿!”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代建东在代辞的强势问询下,还是和她说了个大概。
“小辞,你……放手吧,我们还是过回普通人的日子。不要再继续在豪门里受气了,钱,咱可以不要,但不要……丢了尊严。”代建东磕磕绊绊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骨子里,他并不是一个趋炎附势贪图富贵的人,只想过平凡的生活而已。
可太难了……
代辞咬了咬牙,神情清冷又肃杀。“好,我知道了,我自己会处理。”
平时代辞对待魏芸是能忍就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
没想到这一次她直接来找了自己父亲,还说了那些羞辱人的话。
这一次,触碰到了代辞的底线了。
她选择要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