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天。
再次醒来时，我听见了门外医生和养父母的对话。
“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吗？”
“十几天不吃饭，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心脏病患者。”
“我建议你们还是带她去医院再做个全面检查，避免产生什么后遗症……”
这是医生的声音。
很快，梁女士开口了。
“上次饿她两天都没事，这才多了五天而已，怎么可能饿出病了？我看她就是故意装病来逃避责任。”
我听见梁女士的话，本以为麻木的心再次抽痛起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如此绝情，明明我也曾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
家庭医生还想再劝。
这时，张先生发话了。
“我们和这孩子住了二十多年，她什么情况我们能不知道吗？”
一句话堵死了医生所有的劝告。
后来，梁女士又像之前那样，请来营养师为我调理身体。
这一次我没再顺从。
我掀翻了餐桌，精心搭配的饭菜撒了一地。
张先生的脸色铁青，愤怒地瞪着我，“反了你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冷声回答：“放我走。”
“不可能！”张先生霍地站起身，一米九的身高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你走了欣欣怎么办？你已经害了她一次，还想再害她第二次吗？”
又是这一套说辞！
我忍无可忍地反驳：“难道地震的事就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你！”
张先生想动手，一旁的梁女士拦住了他。
“行了！悦悦现在身体不舒服，你这么凶她干嘛！”
她充当起和事佬，把客厅的狼藉收拾干净。
之后，梁女士改变了政策。
她扮演起一个好母亲的形象，没有再提我和秦时的事。
“悦悦，不是我们不想放你走，是你妹妹确实舍不得你。”梁女士拿出了家里的监控视频，“你看，自从你妹妹知道你和秦时的事后，就这样关在房间里整日的不吃不喝。我们也是心疼这孩子……”
我又一次不争气地心软了。
后来，梁女士又带我到了肯德基，从包里拿出了我小时候的玩具和照片，和我聊起了以前的事。
“悦悦，我还记得你刚回来的时候，就那么小小的一只，还很喜欢吃麦当劳。”
“作为妈妈，我要的不多，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就好。”
“你能不能看在这些年我们照顾你的情分上，也看在和欣欣感情的份上，再给秦时一个机会……”
说到后面，梁女士图穷匕见了。
我把玩着曾经最爱的小熊玩具，指尖摩挲着上面绣的小花。
那是梁女士怀孕时给我绣上去的。
我不曾怀疑梁女士真的把我当女儿疼爱过。
但现在，她不爱我了，她对我所有的好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
“不可能。”
梁女士的脸色变了变，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如果你再提这件事，我就算死，我也要离开张家。”
之后，梁女士没有再提这件事。
在张欣出院的那天，我亲自捧着一大把百合花到医院去迎接她。
张欣紧紧抱住我，语气难掩兴奋。
“姐姐，我成功了！我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忽然，站在旁边的秦时出声。
“欣欣，马上要到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话落，张欣的目光在我和秦时之间扫了一遍，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们真的和好了吗？”
听见这话，我又想起那晚梁女士的话。
张欣依然在怀疑我和秦时的关系。
我咬咬牙承认下来。
“是。”
“我就只有一个心愿。”张欣似是松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我想亲眼看见秦哥哥完成地震前的那场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