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赞道:“好精巧的糕点,竟然比我府上做的还要好,看来刘小将军真是锦上添花了。”
“小女觉得有这鲜花糕,这宴席上也春意盎然,佐以夫人准备的桃花酒,当真是餐芳英而枕流霞,风雅至极了。”有女子出言赞道。
这一声赞出口,旁人也纷纷跟着称赞起来。
“我还从没见过能以假乱真的糕点呢,想来只有御膳房的手艺能一较高下了。”陈芸娘说。
见我看她,陈芸娘忙捂住糕点,“阿颀,这一份我就不分给你了。”
我扶额,“陈芸娘,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前脚还在马车外嘲笑我练字不如吃点心上心的人,现在倒对着一碟点心护得比我还厉害。
真该也笑话一下她,若是读书有护这碟子点心这般上心,也不至于经常缠着我帮她的画题诗了。
翠翎在一旁开心地说道:“小姐最喜欢吃糕点,看来今日的赏花会是来对了,不仅能吃到梅子糕,还能吃到这么精致的鲜花糕。”
来对了?
我下意识抬眼看过去,刘雪羿才落座,旁边有世家子弟正给他敬酒,他敏锐地觉察到我的目光,眼角余光飞快掠过我,唇角扬起,笑得颇为得意。
“今日如此热闹,大家不妨玩些有趣的,尽尽性。”伯爵夫人说道。
我拿糕点的手一顿。
来了,来了。
这就是我不爱出门的缘故。
身为翰林学士之女,若要展露才艺,就必得是诗词歌赋。
芸娘擅长丹青,当众作画不成问题。
我可以作诗,但若写出来,那别扭的字肯定会贻笑大方,不写又会有人觉得我自视清高。
刘雪羿忽然抬手拍拍凌誉年,凑近他说了几句话。
凌誉年顿时怒瞪他。
刘雪羿坐直了身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凌誉年不情不愿起身,勉强挤出来个笑,“母亲,往日宴会上玩的总是无趣,儿子倒有个新奇的主意,不如今日男客与女客的才艺换一换吧。”
伯爵夫人险些摔了杯子,“这也能换?”
底下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一般男子吟诗作画,或者露一手功夫。
女子的话可以起舞抚琴。
闺阁女儿的才艺大多都在这方面。
如今突然说对调,难道要让这些小姐们舞刀弄棒去吗?
“是,若是男子,就起舞抚琴,若女子,就展露武艺。”凌誉年笑得比哭还难看,“也不必要求大家都会,象征性参与一下就好。”
“如此倒的确有趣。”刘雪羿率先开口。
有他开口,立刻就有人响应。
大将军在朝上颇有势力,有许多世家公子本身家族就与刘大将军有往来,对刘雪羿的话,自然也是言听计从。
我想,这绝对是我参加过的一场最离谱的赏花会了。
小世子被掷签选中,哭着脸抱了长琴出来弹奏。
那当真是,呕哑嘲哳难为听。
伯爵夫人险些绷不住那从容尊贵的表情。
御史千金被选中,一脸生无可恋地舞了一场剑。
软绵绵的,那剑不像是要刺人的,像给人扇风的。
轮了一圈,那签子不偏不倚到了刘雪羿。
顿时凌誉年机灵了,幸灾乐祸地看着刘雪羿。
“如此,看来我也只能抚琴了。”刘雪羿道。
凌誉年忙不迭起身来拿琴,然后一脸纯良说道:“这琴弦好像断了,一时也续不上,我再给刘大哥换个乐器吧。”
随即,他就让人把方才舞姬抚的琵琶拿过来,亲自放到刘雪羿的怀里,“就弹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