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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寅生耳边,嗡鸣声阵阵。
她仰头,看向高位上神情懒散的徐怀菱:“九千岁,我的身子早已残败……”
“那又如何?”
男人止住了她的话头:“我带你出永巷时,你说过会誓死效忠于我,绝不会让我为难。”
冰冷的话语,令程寅生陡然清醒。
是她太傻,竟妄想用这五年的情分,让徐怀菱饶她一命。
也罢,这条命的去留,本就不由自己做主……
程寅生绝望地走到茶桌旁,颤手端起药碗:“白泠,谨遵九千岁之令!”
话落,她抬手将药碗送至唇边——
恰在此时,厢房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鹜哥哥!”
程寅生动作停顿,循声望向门口。
在这宫中,谁人敢如此亲昵地唤徐怀菱一声哥哥?
长宁宫门被人推开,一名粉衣女子径自从她身边掠过,奔到徐怀菱身前:“鹜哥哥,荷儿找了你好久,你怎么还不回府?”
咂摸着那话中的亲密,程寅生端着药碗的手紧了紧。
而徐怀菱竟一改冷漠,柔声回应:“顾荷,我不是说过,我办事的时候不许打扰。”
顾荷……
这么多年来,她从没听说过,徐怀菱身边有个叫顾荷的女子。
“谁叫鹜哥哥半天都不回来……”
顾荷忽嘟囔着转过了身,与程寅生惊愕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程寅生端着药碗的手猛然一颤。
这名叫做顾荷的女子,长相竟与她有八分相似!
顾荷脸上也闪过一丝讶然,她抱住了徐怀菱的胳膊,一脸纯良的问:“这位便是艳冠天下的泠妃娘娘?鹜哥哥,你觉不觉得荷儿长得跟泠妃娘娘有些像?”
徐怀菱不耐出声:“她如何能与你相比。”
程寅生呼吸滞住,顿时心如刀割。
陪在他身边的这五年,她从未奢求过什么,只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到底,也是奢求了。
程寅生抿唇,准备饮下手中汤药,忽地手腕一紧。
顾荷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跟前,疑惑发问:“泠妃娘娘可是身子不好在喝补药?荷儿家中是开药铺的,也算颇通医术,不如让荷儿帮你瞧瞧?”
程寅生霎时紧张,她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怀有身孕!
她猛地将手抽出,慌乱当中,药碗却脱了手。
“砰——!”
瓷碗应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褐色的药水倾洒在程寅生的衣裙上。
顾荷惊呼出声,她赶忙蹲下身子:“泠妃娘娘,荷儿不是故意的!我这就替你收拾!”
言罢,她便去捡地上散落的瓷片。
程寅生一时手足无措,她刚想阻拦,徐怀菱就大步走了过来。
他一把将顾荷从地上提起,疼惜地护在了怀中。
旋即,他眸带厌恶看向程寅生:“碎瓷锋利,你来捡。”
程寅生怔在原地,身体本能地听他指使,躬身去捡。
不料,顾荷却阻住了她的动作:“泠妃娘娘不可!您已有孕,不能再碰这藏红花!”
程寅生惊惧抬头,瞬间便对上徐怀菱阴狠的目光。
他一字一句:“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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