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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周爷爷告别后,沈佳岚径直离开。
  与贺耀成擦肩而过的瞬间。
  贺耀成颤抖着双手,似乎想要阻止她离去的脚步,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直到沈佳岚即将上车,贺耀成才匆匆追出大门。
  “晴晴,我……”
  贺耀成的话戛然而止,他发现自己竟不知从何说起。
  沈佳岚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份释然。
  “小叔,我刚才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吧。”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曾经你说我年纪小,不懂什么是爱情,现在我明白了,所以,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贺耀成愣在原地,看着沈佳岚转身上车,仿佛他只是一个过客。
  他终于明白,有些错过,是永远也无法挽回的。
  周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沈佳岚走后,贺耀成呆立原地许久未动。
  周老爷子缓缓走出,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无声的安慰,让他心中泛起苦涩。
  如果他能早点儿听父亲的话,认清自己的心。他和沈佳岚也不会错过。
  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周老爷子背着手,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嘲讽地笑了一声。
  “早就跟你说过,对人家小姑娘好一点,不然等人家真不要你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当时嘴硬说不喜欢,现在后悔了吧,后悔也晚喽。”
  贺耀成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像一枚子弹跨越时间精准击中他的眉心。
  这十年里他不止一次地想过,面对沈佳岚对他的感情,他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可以去引导。
  可他没有。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将沈佳岚从他身边推走,可当她真的放弃的时候,他却意识到自己的心原来会那么痛。
  曾经,每一个他不回家的夜里,沈佳岚都会给他写下长长的信,诉说自己的想念与依赖,以及年少的爱情。
  后来的十年,他也写过无数封这样的信,做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事情。
  却一封都没有寄出。
  遗憾吗?
  遗憾的。
  他们明明遇见得那么早。
  他们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的机会,所有的一切只要他愿意,都会为他们的感情让路。
  可他却胆小地退后了。
  这一退,就让自己再没了回头路。
  ……
  处理完穆老的身后事。
  沈佳岚就要回实验基地了。
  穆老一生有两个愿望,一个是研究出我国自己的防空导弹,另一个是落叶归根。
  他一生致力于国防研究,40多年,孤身一人在沙漠腹地苦苦钻研,可世人却嫌少知道他的名字。
  他没有家人,少有朋友,就连葬礼都格外安静肃穆。
  军区领导和国家领导人的车来了一辆又一辆,大家似乎都对他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沈佳岚作为他的学生,也作为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对他了解最多的人,主持了他的葬礼。
  待所有人都散去,她独自站在墓前。
  看着墓碑上那张苍老、布满皱纹又笑容和蔼的脸。
  她弯腰在碑前放下一束花。
  眼中泪光闪烁,语气却故作轻巧。
  她说:“老师,您先休息一段时间吧,等您再睁眼,看到的一定是屹立于世界之巅,更加强盛的祖国。”
  “届时,或许我们还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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