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父虽然离开了,可他的话却还在厉斐言耳边回响着。
他定定地看着雪白的墙壁,双手死死攥着被子,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喜欢齐疏桐吗?
不不不,他喜欢的,一直都是江雅若。
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昨天知道齐疏桐要结婚时,他会那么生气呢?
厉斐言想不明白。
他脑海里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一会儿是去美国找江雅若,很快就被否定了。
一会儿是给齐疏桐打电话叫她回来,又拉不下来面子。
一会儿是听老头子的去相亲,又觉得她们叽叽喳喳的烦人。
思绪百转千回间,已经偏离了原有的轨道,走到了找齐疏桐做情人,气走几个相亲对象的程度。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在他心头生根发芽了。
厉斐言眯起眼睛,想起了很多往事。
齐疏桐喜欢他很多年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并且从未戳穿过。
一天天,一年年,他已经习惯了她跟在他身后的生活,像养了条小猫一样,时不时看顾几眼。
他也知道她很想得到一个名分,但在他眼里,够资格能站在他身边的,只有江雅若。
这个观点他坚持了很多年,但在昨天得知江雅若再一次出国后,慢慢松动了。
他等了她很多年,从七岁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一共十九年。
他以为这么多年的坚持能感动她,到头来还是只得到了一句哥哥。
为了一个家世样貌样样都平凡的前男友,江雅若再一次抛下了他。
厉斐言也累了。
她挂断电话的哪个瞬间,他彻底失望了,决定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做出这个决定后,他比他想象中要冷静σσψ、果决。
从前设想的那些要死要活,痛哭流涕都没有发生,他只是睡了一觉,就放下了她。
而之后的酗酒,不过是为麻痹心头的那些孤寂。
是的,孤寂,这位在京圈呼风唤雨、风头无两的大少爷,也是孤寂的。
身处高处,没有人比厉斐言更清楚什么叫“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虽然每天都有很多人跟在他身后,但他明白,都不过是为了他手中的权与财罢了。
能让他真心信任的人不多,而齐疏桐,是其中一个。
她太喜欢他,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厉氏集团总裁的身份。
所以他才会一直把她留在身边,不为别的,就为了孤寂时能有个人说话。
可到最后这点盼望也落了空,他只能寻酒为伴。
今天听到父亲说完这一番话,他才意识到,原来齐疏桐在他心里也是有一些分量的。
比起其他人,他更愿意让齐疏桐站在他身边。
再一次确认这个想法后,他叫来秘书,要他给她发条消息约她见面。
但一天过去了,对面没有任何回复。
他没了耐心,直接打电话过去,却一直无人接听,最后还被拉黑了。
厉斐言气得不行,又无可奈何。
恰逢小圆过来送晚餐,他看着她,想起进医院前那通电话,朝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