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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地下爬出来的水鬼。
  潮湿,阴冷。
  “不如就加你这条舌头的价钱,你看如何?”
  葫芦巷的尽头,便是一片荒地。
  此刻没有人经过,阴嗖嗖的安静。埋
  那老道顿觉不妙!
  糟了,这回他阴沟翻船,怕是惹错了人!
  “饶了我!饶了我…周娘子…我再也不敢了!”
  那老道腿脚一软,瘫坐在地,瑟瑟发抖。
  周庭芳半蹲下身,视线与其平齐,笑得阴恻恻的。
  “谁跟你说我是周娘子的?”
  那老道瞳孔瞬间放大。埋
  这他在装神弄鬼之前就已经打听过,那葫芦巷里住的可不是周氏娘子?
  想起前几日关于周娘子跳河自尽的传闻,老道这一口气半晌都喘不上来——
  水鬼!
  一定是水鬼附身了!
  周庭芳缓缓笑开,又拍了拍老道的肩膀。
  那老道只觉得肩头的力道瞬间泄了一半。
  “安分点。否则我就把你去年装神弄鬼糊弄丰县知县夫人一百两银子的事情捅出去。知县夫人可是个刁钻的,你落到她手里,别想落得一个好。”埋
  一定是水鬼!
  否则怎会知道他这些个糊弄人的手段?
  那水鬼还在神愣愣的笑。
  “害,罢了,你这老道骨肉如柴,又酸又臭,今日我且饶你一命。再让我看见你装神弄鬼招摇撞骗,我就拉你去水底下玩几天。”
  ……
  而很快,田氏的怒吼响彻整个葫芦巷。
  “天杀的哟…家里遭了大贼了!谁把我的三十两银子给偷走了……”埋
  赵婶侧耳听着那动静,生怕这田氏又要为难周娘子,当下放下手里的豆角就冲出去和田氏理论。
  哪知走到门口,却看见自家门上挂着一个小布袋。
  赵婶疑惑的打开,发现里面赫然是她之前交给周娘子的那几十个铜板。
  甚至还有一支精巧的银簪!
  这…这…不是周娘子唯一的陪嫁吗?
  这丫头!
  赵婶一下红了眼眶,又急得只拍大腿,直往屋外冲:“哎哟,这死丫头,脑子怎么跟榆木似的!她身上半点银子不带,要怎么走回娘家?不行,我得赶紧把这些东西还给她——”埋
  周庭芳在西边坊市挑选交通工具。
  她的钱都在西北的安全屋里,锦屏也是在西北和她离散。
  父亲当时口口声声说当时仇家众多,锦屏一定是死了。
  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去西北,主要还是要去寻一寻锦屏的下落。
  即使是只找到尸首,她也要亲自收敛。
  还有…调查当年她被伏击之事。埋
  丰县是大魏朝的上等县,人口繁多,西市是出了名的牲畜市场。市场一侧背靠青山,一侧紧挨河流,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田氏藏在犄角旮旯的私房钱都被周庭芳给搜罗了出来,一共三十两银子。
  十两给了那老道。
  剩下的钱则先去置办了一身男装行头。
  等她走到西市市场时,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清俊枯瘦的男子。上辈子女扮男装了十几年,周庭芳对这一套打扮流程可谓是轻车熟路。
  原主外貌普通,做女子装扮时,顶多算是一个五官清秀的妇人。可换成男子装扮时——埋
  依然很普通。
  仿佛丢进了人海里,就再也找不着。
  周庭芳很满意。
  她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之间徜徉,望着丰县远处的青黛,听着耳边天南地北的口音,只觉得思绪飘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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