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以前,靳松青去城里送了一批肉回来,换了衣服去田里工作。
今天的天气很好,田里的庄稼、果树也长得很好。
但大家不知道为何,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李叔推了推五婶,小声说:“你去说。”
五婶白了他一眼,又推了推另一边的王大伯,“你去说。”
“我不去,我要是去说了,就等于和整个林家村的人对着干。林家村那么多人,我可不想全得罪了。”
“老王,做人不能没良心。你忘了你家地三天两头出问题的时候,人晚棠前前后后跑了多少趟给你这地‘治病’?”
“我没忘啊,但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她得罪的是整个林家村,这趟浑水我们还是不要淌比较好。她要是命大,能活着回来,那以后我肯定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爱,毕竟这孩子这次,确实是受大委屈了。但她要是……这都是命,命啊。”
他们窃窃私语,互相推搡。
开始,靳松青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有什么异常。
但他们聚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他以为,他们的田地又出了什么问题。
出于负责任的态度,靳松青放下手头的活儿,朝他们走过去。
“叔,婶子,出什么问题了?我帮你们看看?”
众人看他走过来以后,纷纷闭上了嘴巴,眼神里透露着纠结。
“没,没事啊,地里好得很。我们就是活儿干累了,歇一会儿,唠唠嗑。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用管我们。”
“对对对,我们等歇得差不多了,就继续干。”
靳松青点点头,“好,哪里有问题及时和我说。”
他转身准备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但五婶实在憋不住心事,立马站出来说道:“诶呀,松青,我们这边确实是没什么事情,有事情的是晚棠那边。”
五婶将林晚棠被她爹娘带去祠堂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身旁的李叔和王大伯一个劲地扯着她的衣角,示意让她不要继续再说下去了。
林晚棠被带去祠堂的事情从发生以后,很快就在附近几个村里传开了。
这村里街坊邻居的,都是走在吃瓜前线的人,几乎林晚棠上一秒刚被抓进去,下一秒他们就全都听说了。
靳松青很是不悦,眉头紧皱。
“谢谢五婶,我先走一步。”
说是走,但他跑的脚底下几乎都要起火星子了。
他巴不得自己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怕再晚一点,林晚棠就被他们折磨得不成样子。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患得患失,感到害怕。
而林晚棠毫无疑问,就是他的软肋。
——
林大强挥鞭而下。
林晚棠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被鞭打的准备。
没事的,她想。
做特工的时候,她什么伤没受过?比鞭子抽的伤更严重的都有,她连吭都不会吭一声。
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然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如同山岳般高大的身影如闪电般来到她的身边,趴在她的身上,结结实实地护住她,为她挡下原本会落在她身上的一鞭。
男人面容冷峻,全身都透着一股冷的气息。
他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挡在了她的面前,是那般有安全感。
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那林晚棠也就不会心有波澜。
可现在,靳松青带给她的温暖,太多,太多。他一声不吭地为她挨下了一鞭又一鞭。
林大强明知道现在打的人是谁,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一边抽打着靳松青,一边说:“好好好,你愿意为她受刑是吧?那我就先打你!等打完你再打她,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逃过去!”
第三鞭马上就要打在靳松青的身上,林晚棠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不多叫几个人来?你自己来我们两个都要挨打。被打得半身不遂的,下不了床,明天还怎么送小川上学?”
“不是一个人。”靳松青淡淡地说。
确定自己已经将林晚棠护住,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以后,靳松青眼疾手快,第三鞭距离他还有一些距离,他便徒手接住了挥来的鞭子。
只是一拽,丝毫没有用一点力气,鞭子就从林大强的手里滑落,缠绕在他的手上。
林大强向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
林家村的人一呼而上,有去扶林大强的,也有朝靳松青他们这边跑来的。
一个两个全部凶神恶煞的,巴不得把他们两口子生吞活剥。
靳松青却丝毫不慌,先从林晚棠的身上移开,然后干净利落给她解开捆绑在身上的绳索。
“有没有受伤?”靳松青关心道。
林晚棠摇了摇头,心里还在想着他刚才说的不是一个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并没有看到哪里有靳松青的人。
林家村的人将他们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林大强被扶起来以后,额头上摔出了血。他触碰到那里时,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好啊,好得很!乡亲们,今天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人走出这里!诶呦我的头啊……闺女谋杀亲爹了!不得了不得了了!”
林晚棠恢复了自由,正准备走上前去说些什么,却被靳松青紧紧攥住了手腕。
只听靳松青沉声道:“让我们走,以后晚棠和这个村里的任何人,不再有任何关系。否则,我不客气了。”
“林晚棠,这就是你嫁的好夫婿?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打伤叔叔,还要威胁我们!你平时没少教唆他针对我们吧!”林晚依又一次自诩正义地开口。
明明稍微带一点脑子,就能听出来她的话有多么荒谬。
可林家村里的人竟然都在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就连吴春花也是……林晚棠想笑。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认同林晚依刚才的话,可偏偏吴春花不行。
“妈,这门亲事不是您说给我的吗?三百块彩礼钱,您收的时候喜笑颜开。怎么现在跟着点头呢?难道您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人品不好,还执意把我嫁过去?那您这个妈妈,当的可真是无耻没下限啊。”
此言一出,不仅吴春花,就连靳松青也跟着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