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心头一痛。
小猪是她。
君墨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时,在让她逃。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这样把她放在心上。
南初觉得,君墨白的好,快要把她吞没了。
她何德何能呢?
南初并没有否认君墨白魔怔似的呓语,她站起来抱住了不清醒的男人,一遍遍的说着,“是啊,着火了,我很怕,可是我逃不掉,君墨白,你要保护我,带着我逃。”
在她重复了十多次后,君墨白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按进了怀里,紧紧的。
然后,南初听到他在耳边说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死。”
这一刻,南初无比痛恨仍然想不起来和君墨白曾经如何相识的自己。
君墨白连她说过的那么幼稚的话都记得无比清晰。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把这么好这么好的君墨白忘了?
南初真的很难过。
“我不会死了,君墨白,有你,我不会死了。”
她为了让魇在噩梦中的君墨白脱离出来,一遍遍的安抚着他,哄着他,直到他渐渐的不再紧绷了,彻底陷入了昏迷。
那边,墨余也结束了战斗。
地上,狼藉一片。
朱晓檞坐在地上粗喘着气,随意抹了一下脸上的血,笑得混不吝,“老墨,你再晚来一步,就得替我守寡了。”
刚要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扶起来的墨余直接一松手,把身体全部倚在他身上的朱晓檞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墨余轻轻的踢了他一脚,确定他是真的晕了,不会再说话了,才把他拎起来扛在肩上。
回去是墨余开车的,南初坐在后座照顾两个伤患。
手边没有药,南初暂时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
朱晓檞虽然看起来伤的很重,但是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受伤多了伤出了经验技巧,大多都是皮外伤,并不严重。
最严重的可能就是墨余摔他那一下。
而君墨白,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伤,可是却是最危险的。
南初看着他越来越惨白的脸色,神色凝重。
墨余一路把车开的飞快,到达壹号院的时候,已经有医生准备好了。
南初把朱晓檞和墨余都扔给了医生,她则拿了让医生事先准备好的一套金针,带着君墨白回了她的卧室,不让任何人打扰。
进了卧室后,南初把君墨白身上的衣服全扒了,然后目不斜视,心无旁骛的给他施针。
每下一针,南初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君墨白的呼吸已经近乎平稳,仿佛熟睡一般,眉头也慢慢舒展。
但是南初却像脱了力一样,全身被冷汗都浸透了,头发也粘在额头上,双手更是控制不住得颤抖。
她虚弱的坐在地板上,看着转危为安的君墨白,稍稍松了一口气,可随后,神色却愈加的凝重。
君墨白的情况很糟糕。
身体的,心理的。
他的头疼严重,五脏六腑几乎没有健康的,还有他的心理……
南初靠坐在床边,微闭着眼睛,心里琢磨着治君墨白的办法,睫毛却后怕的微微颤抖着。
也是在这个时候,南初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惨死那辈子,在她的魂魄亲眼目睹自己的尸体被君墨白妥善的埋葬后,她累积十世功德时,每一世不管多么辛苦都要不知疲倦的去汲取本事,为的可能就是有一天再和君墨白相见,她能够足以照顾好他,保护好他。
她很怕,失去他。
金针的时间到了后,南初认真的一一拔出,给他盖上了薄被,轻抚着他的眉眼,脑袋里不停的翻滚着治疗他的办法,慢慢的睡着了。
这一觉,不管是君墨白还是南初,都睡得很沉。
天已大亮,君墨白缓缓的睁开眼睛。有一种今夕不知是何夕的感觉。
自从记事起,病痛就和他如影随形,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适的觉了。
君墨白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清醒,忽然,他眉头一动,慢慢的抬起了被紧握的手。
他垂眸看去,只能看见南初毛茸茸的头顶。
她还在睡着,只是呼吸很重。
握着他的那只手温度很高。
君墨白倏地坐起了身,抬起南初的下颌,她的脸已经白的像鬼一样,没有一丁点儿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