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疯魔了
满城找一个脱离宫籍的小宫女
他要十里红妆娶她做妻
我看着动静,只是将面纱掩的更严实
这是我等了十年的求婚,可是如今已经晚了
我父母死的那年,未婚夫成了太监
在那个雨夜,他牵着我,进了宫墙柳绿的深宫大门。
他说,他会努力坐到东厂的最高位
成为我的避风伞
后来,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第十八次从他的房里出来后
他终于成了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而我也终于决定忘记他的承诺
脱离宫籍,离开他
“苏姑姑,我想好了,我愿意脱离宫籍,离开皇宫》”
我将手中的宫牌递交给苏掌事。
苏掌事看着我,眼尾带着些许欣慰。
“想通就好,虽然你和九千岁有过青梅竹马的婚约,但他现在毕竟是宦人,你没必要为了他在宫里蹉跎一辈子。”
我颔首点头:“姑姑说的是。”
她收走了我的宫牌,在宫女名册上找到我的名字,郑重画了个红圈。
“还剩半个月,你做好差事交接,再好好跟九千岁告个别吧。”
“你是他亲自带进宫的,如今要走,也该有始有终。”
我回了宫女的住所,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入宫十年,屋子里都是一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身外之物。
唯有藏于枕头底下的木盒,被我每日擦灰除尘。
打开盒盖,里面是我和他的婚书。
当年双方父母为我们指腹为婚,定下嫁娶之期。
如今遥望无期,这婚书也该作废了。
次日
我拿着婚书去他当值的地方找了他。
我想同他说清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彼此间再无瓜葛。
院内。
他正坐在亭子里拨弄火盆里的炭火。
见我过来,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有事?”
我走上前,将包裹着婚书的布帛递给他。
“这个想给你看看。”
他漫不经心的接过,掀起眼皮问我:“什么东西?”
“不太重要,只是一些旧事需要…”
我的话尚未说完,他直接将布帛丢进火盆。
“既然不重要,烧了就行。”
音落,火星四溅,烟雾缭绕。
我怔怔看着布帛内的婚书被烧成灰烬,呼吸顿了几息。
解除婚约本要双方在婚书上签字,带去官府销毁。
如今他亲手烧了,倒也算少了一道流程。
四周一阵寂静。
只余炭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我正要转身离开,倏地看到他腰间别着的一条粉荷帕子。
只一眼,我就认出了那是皇后身边大宫女的绣帕。
他的声音骤然响起:“稳住皇后身边的宫女等于稳住了整个后宫人心。”
听到他的解释,我连忙移开视线。
“没关系,你有你的路要走。”
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而问我。
“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我怔了一瞬,才想起来自己的生辰就在出宫的前一天。
以往每年生辰,我都央求着他给我送
以往每年生辰,我都央求着他给我送礼物,但他却从未放在心上。
这一次他主动提及,倒让我有些不适
我想了想,随即摇头:“没什么想要的。”
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里,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再做宫中囚鸟。
他皱眉思索一番,做了定论。
“钦天监说过几日会有七星连珠的天象,到时候我带你去摘星楼看,就当给你的生辰礼了。”
说完,他眉眼深沉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有些恍惚。
若是从前我听到他这样说,定会开心到小鹿乱撞。
修整一番,我准备去御膳房当值。
倏地看到地上他落下的粉荷帕子。
我捡起来准备去还给他。
谁知刚靠近他的院子,就听见他书房里传出一阵令人面红的声音。
“九千岁,慢点~”
我掌心一松,手里的帕子落到了积雪上,被一点点掩埋。
接连几日,我都没再踏足他的院子。
而是早出晚归做好自己在御膳房最后几日的差事。
这日,我正准备去内务府领出宫的银钱。
拐角处,却迎面碰上了那位大宫女。
她今日穿了一身崭新的宫衣,头上带着一支皇后赏赐的凤头钗,尽显雍容华贵之气。
“再过些日子,我就要搬去竹苑和九千岁同住,我希望你别再跑来打扰,省得我见了心烦。”
听到她咄咄逼人的命令,我无心和她
听到她咄咄逼人的命令,我无心和她争论,只想在离开前少惹是非。
“多谢提醒。”
说完,我便绕道准备离开。
可他依旧拦住了我:“听说你想做他的妻,但年轻的时候他不愿意碰你,如今你年老色衰他更不会有半点兴趣,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我蜷紧手心,一脸平静地开口:“你放心,再过几日我便会离开,再不会出现在他身边。”
听到我的话,她一脸狐疑,但还是冷哼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她就趾高气昂地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恍惚。
我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
如今的我二十五,的确不再年轻。
收敛思绪,我深吸一口气。
转身准备继续前行。
却看到一身玄色长袍的九千岁站在不远处,正一脸阴郁的盯着我———
“再过几日,你要离开哪儿?”
……
第十八次看到杜月菱从裴琅的房里出来,我终于死心了。
一路同行的苏掌事蹙着眉,转眸看向我:“月菱,再过半月你便二十五,到了可以出宫的年纪,当真要为了九千岁继续蹉跎在这深宫?”
我蜷紧手,心底一片潮湿。
半年前面临这个问题时,我还义无反顾的选择为了裴琅继续留下。
可现在,我犹豫了。
苏掌事看我还在沉默,叹了口气:“虽然你和裴爷有过青梅竹马的婚约,但他现在毕竟是断了子孙根的宦官,你和他是没有结果的。”
“离递交出宫名单还有两日,你好好考虑,是要为了他继续在宫里蹉跎一辈子,还是出宫过自己的人生。”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我倚着梅树静静伫立,直到天空簌簌落下雪花,才堪堪回过神。
顺着柳绿红墙的宫道,我踩着积雪回了东厂京华园。
天上的雪花飘飘扬扬,落到脸上瞬间化成了水。
冰冰凉凉的,亦如我此刻的心。
院内,我看着一身鹅粉大宫女服侍的杜月菱走远,才深吸一口气进了竹苑书房。
一身玄袍的裴琅拿着一张鸳鸯戏水的帕子擦着手,见我进来,眉头微蹙。
“月菱,这里你不该来。”
我一怔,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从前他的竹苑我来去自如,自从杜月菱来了后,我连见他一面都成了奢望。
“天寒地冷,我给你端来御膳房的炭火取暖。”
我淡声说着,将手里的火炉子放在了书桌上。
裴琅瞥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拿。
“以后这些小事不用你做,底下的奴才会安顿好。”
我蜷紧手心,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和裴琅曾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
但人人都说我是天生的丧门星。
一出生便克死母亲,及笄那年父亲也因一场大病而死。
孤苦无依之际,是裴琅护住了我。
他说:“别哭,我带你入宫。”
在那个雨夜,他一手撑伞,一手牵着我,进了宫墙柳绿的深宫大门。
宫中人欺我弱小,他时时刻刻将我带在身边当差,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还对我说:“月菱,往后这冰天雪地的深宫,就是你的家。”
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他断了子孙根在宫里做了太监。
一年又一年,我陪着他从籍籍无名的小太监,变成权倾朝野的东厂九千岁。
陪他风风雨雨走了十年,我蹉跎了岁月,也没能等到他拿着婚书给我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是等来了他和皇后身边大宫女杜月菱的日日欢好。
既然等不到,我也该明白,人要及时止损。
当初因为裴琅一把遮风挡雨的伞,我为他留在宫里十年。
但往后的人生,我该自己走了。
第二日一早,我去了翠竹宫,将手中的宫牌递交给苏掌事。
“苏姑姑,我想好了,我愿意脱离宫籍,离开皇宫。”
苏掌事看着我,眼尾带着些许欣慰。
“想通就好,你这么好的姑娘就应该出宫找个好男人嫁了,哪能在这宫里蹉跎一辈子。”
我颔首点头:“姑姑说的是。”
苏掌事收走了我的宫牌,在宫女名册上找到“杜月菱”三个字,郑重画了个红圈。
“还剩半个月,你做好差事交接,再好好跟裴爷告个别吧。”
“你是他亲自带进宫的,如今要走,也该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