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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决粗暴,许知意也不好受。
  往日里,许知意会哼哼唧唧,委屈的抱着陆决的脖颈撒娇。
  许多小话,许知意说出来害羞,可也还是会说,小小声的,说自己难受。
  陆决情动的时候会偶尔哄她。
  说她不害臊?
  许知意一双小鹿般动人的眸子会直直的看着他,理所当然的眨巴着长睫毛,轻声说:“那……你是我老公,我……还不能对你说呀?”
  两句话断断续续,其实还是不好意思。
  倒也不是什么多出格的话,可许知意红着脸颊的样子,总能取悦陆决。
  可陆决现在觉得,许知意的身子还是脚软的,可是她的心已经硬了!
  她看见了他的冷漠,也只是垂了垂眼睫,然后很淡的抿唇承受了所有。
  她好像比他还懂的,那场交易究竟代表什么!
  ……
  一切结束的时候,许知意的设计稿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陆决倒是很得意。
  摊开腿,骄纵老爷一般懒散靠在长椅上抽烟,眉宇间情绪有些冷,但是挺性感。
  “陆太太,你什么时候搬回家,我可不希望日后公布你身份的同时,被人揣测你跟我婚姻有状况,以至于蜗居在这一处破烂小工厂里。”
  许知意整理着自己,在听见陆决的最后几个字时,手指顿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一下很浅都情绪,很快就被掩盖了。
  陆决是随口说的这话,没过脑子的,见许知意在意,原本想解释,见她不动声色,垂了下眼,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暂时先别公开,可以吗?”许知意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整理好自己,换上了一条水青色的长裙,挽起长发敛了美艳,显得温柔。
  陆决看着她。
  许知意把皱巴巴的设计稿丢进了垃圾桶里,重新铺上了一张新的白纸,“我之后有个比赛,我不想别人畏惧你的头衔而给我什么优待,我想靠自己。”
  陆决闻言,却是笑了一下。
  他知道她说的是旗袍大赛,许知意之前是做旗袍的,陆决知道,不过对这个圈子没了解过,许知意的旗袍做成什么样的程度,他也不知晓。
  如今陈汝芬会一而再的请许知意做旗袍,不过是因为沈介的嘱托。
  许知意那十指不沾阳春水大小姐,能做出什么像样的旗袍来?
  不过是跟着抽热闹罢了。
  就算是曾经有些头衔,也不过是许老爷子宠爱许知意为她利用了钞能力得来的,不见得许知意在这方面就能有什么了不得的造诣,所以,这次比赛,许知意才会想着看看自己的旗袍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上。
  “随你,”陆决对这个不是在意,他如今已经是旗袍投资者之一,之后为着陆太太的名号,为她要中间的恰当名次也不算丢脸,“不过,以后陈汝芬那里,你别再去了。”
  陆决懒得去警告沈介,所以直接跟许知意说。
  许知意停住了手里画设计稿的动作,不解的抬头看陆决。
  陆决也看她,手里的烟头猩红,“陈汝芬是沈介的人。”
  许知意闻言,沉默两秒,而后站起来,看着陆决,“所以呢?”
  陆决理所当然,“所以,作为陆太太,你不应该再跟陈汝芬有牵扯,不是要去旗袍比赛吗?你想去就去,五名开外的名次随你选一个,我回头叫人给你安排,也不用太拼命,这次因为有个旗袍刺绣大师坐镇,所以业内选手挺多的,你再努力也比不过他们专业的,回头你选个不过分的名字,重在参与了。”
  也算在外头给陆太太增添了一项技能。
  外人津津乐道时,也能够当做一个不错的议论话题。
  这一点陆决还是乐见其成的。
  陆决说完这些话,才注意到许知意看他的眼神里带了晦涩跟隐晦的失望。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
  等陆决在注意看的时候,许知意已经低头。
  她没说多辩解,只是淡淡说:“陆决,我跟沈介没关系,你要是不放心,日后我过去,你可以叫人跟着我。”
  陆决刚要开口。
  许知意便说:“王冰夏或者白念念都可以,这两个不是都是你信任的人么?”
  许知意说的时候,带了点淡淡的嗤笑意味,陆决看着她,好久没出声。
  “你觉得,陈汝芬他们是真的喜欢你的旗袍吗?”陆决没立即动怒,他当然知道许知意一定也看出了沈介的居心叵测。
  花园里沈介拦着许知意那一幕还在眼前,她还敢去?!
  她是真的觉得沈介日后能有什么作为,给自己日后留了一个出路?
  陆决一想到这里,心头就窝着一团火气!
  许知意面色也很冷,她知道陆决此刻心情不好,她没兴趣哄,也不想争辩。
  陆决已经先入为主的瞧不起她,连带着连她做的旗袍也瞧不上,她何必跟他做无谓争执?
  “陆决,在你眼里,我怎么都是一无是处就对了,你既然这么认为,却还觉得别人会对我迷恋到拜托别的女人来为我解困,你到底是看得起我,还是看不起我?”
  要说不伤心,当然是假的。
  毕竟是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曾经她义无反顾,为他放弃信仰,如今——
  这成为了他刺伤她的软肋。
  说来,也是一场笑话。
  许知意自己先笑了,陆决看着她许久,看见她眼角笑出了眼泪。
  他保持着倚靠在沙发上的姿态,沉默的看了许知意好久。
  陆决惊然发现,他所熟悉的许知意,是作为陆太太的许知意,除此之外的她,他一无所知。
  陆决纂了纂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划过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
  许知意很忙。
  几件旗袍赶工很细,陆决每次过去的时候,都看见许知意要么在画设计稿,要么在低头刺绣,
  旗袍他确实不懂,但是偶尔站在一旁看许知意专注的模样也会入了神。
  “女士穿旗袍,男士是不是也有中式穿搭,你什么时候有空做一件给我?”陆决心血来潮,随口说了一句。
  下一秒。
  许知意却白了脸色。
  陆决看着许知意忽然想起来,当初结婚领证,因为是隐婚,所以谁也没通知,许知意小女儿家心态,没有婚礼,自己给自己穿了件挺中式的红色旗袍,依稀记得,那天她很高兴,还特意打扮了,出门的时候,她唤他名字,很郑重的捧了一套中式衣服给他。
  好像说:是她亲手裁的。
  当时他并没有任何心思在结婚上,那件衣服的款式他如今也没有印象。
  只记得,当时接电话的时候随口应了,出门的时候却没换,许知意在民政局的门口,楞楞看了他好久,
  而后,视线越过他,落在了司机身上那套男士中式穿搭上。
  许知意很乖,是真的乖。
  也没闹,只是失落的我笑了一下,然后挽着他的手臂进门了。
  那天他回公司开会,后视镜下,许知意穿着那件红色的旗袍在门口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
  司机很小声的对他说了一句:“先生,我身上这个衣服,好像是跟太太身上的搭配成一套的。”
  如今过了这么久想起来。
  还是能够想起许知意那一日欣喜站在门口,直到看见他身上的西装,眼睫下垂,失意难过的样子。
  那一瞬间的许知意,脸上的笑容像是被人一把夺走,她眼眶通红,却隐忍着对他笑,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忘记的,不经意发生的事情,最近陆决总是会一件件的回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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