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儿疑惑问:“你为何这般断定?”
迟不言朝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李将云你还不知?他除了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之外,还能干什么?”
“陛下再如何,也不是傻子,是不是他儿子,他能看不出来?”
柳婉儿听着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也对.......”
迟不言又道:“陈夫人是不是又来寻过你?”
柳婉儿点头:“来过。”
迟不言双眸微阖,脸上的笑意缓缓冷下:“那好,明日我们就去陈府,正巧和陈太傅商议此事。”
柳婉儿这时也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应道:“好,我这就派人去给陈府送拜帖。”
【谁.......谁要冒充爹爹........】
迟昭瑶原本在熟睡,但是迷迷糊糊听到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谈话。
尤其是刚才迟不言说起今日在铺子门口一事。
她都听了进去,只不过还未完全醒,有些晕乎乎。
【什么人,那么嚣张,还想要我爹爹跪他,哼!妄想!】
【卑鄙小人,喜欢嚣张,我就让你嚣张个够!】
她想罢,眉头一皱,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迟不言和柳婉儿听着十分心疼自己的女儿,一个轻轻抚过她紧皱的眉头,还有一个轻轻拍了拍他背。
随着夜色渐深,程府内的李将云脑门突然一闪,那扬起的头,又立马又扬起了几分。
眉宇之间不仅多了几分戾气,还多了几分盛气凌人。
翌日一早。
程伯岸在吴丞相见过李将元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将他带到了元帝跟前。
元帝听说他将自己儿子寻回,高兴不已,立马宣他们进宫。
进宫之前,程伯岸还特地让李将元穿了一身素衣,并告诉他,在陛下跟前一定要诉苦,有意无意间让陛下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有多苦,让陛下心疼。
李将元十分不耐烦应道:“我知道了,你少说两句!”
他语调极高,好似自己就是真的太子。
程伯岸一下有些愣住,但是眼看他们就要进宫便也未再多说什么。
等他们二人来到大殿时,元帝从龙椅上下来,大步走到他们跟前,双眸里满是泪:“鹤轩,真的是你吗?”
“鹤轩.......”
他此时早已不像是个帝王,更像是好不容易寻回儿子的父亲。
程伯岸瞧着心中暗喜,想着事成一半,带着李将云准备行礼叩拜。
“参见陛下。”
然而,当他跪地作揖时,发现身旁的李将云还傻傻站着。
李将元自个也愣住了,他想要行礼来着,可是身子和嘴不听使唤。
程伯岸小声朝他道:“殿下,这里是皇宫,见着陛下要行礼。”
李将元好歹是个秀才,自然知道要行礼,可他那双腿就是跪不下。
程伯岸顿时慌了,朝元帝解释道:“陛下,太子这时见着陛下太过激动,所以忽视了礼数。”
元帝见着自己儿子回来,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刚想开口说话。
只见李将元突然朝着程伯岸一脚踹去,用着他那日对迟不言说话的神色,趾高气扬,嚣张道:“跪什么跪!我堂堂一个东宫太子,凭什么跪一个老东西!”
他这番话语调极高,每一个字眼里都透着对所有人的不屑,惊掉了殿内所有人的下巴。
包括元帝。
原本还双眸湿润的元帝顿时收了方才和蔼之色,眸中只剩下冰冷。
一个不把国主放在眼里的太子,还算什么太子。
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是这般小人作风。
此刻,倒地的程伯岸在那一瞬间,几乎头脑一片空白,脑子里还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叫。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将元,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将元此刻又好似清醒过来,他不敢相信方才那番话是自己所说,连忙想要解释。
可是他那身子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昂着头,像看下人一样看着元帝,口无遮拦,嚣张至极:“你就是我爹啊!”
“也不过如此嘛!”
“你知道吗?我可是你的独苗苗。”
“没有我,你能行吗?!”
“你可得把皇位端好了,好好的放在我这里!”
“不然,小心我要你好看!”
他每说一句话,眼珠子就要朝元帝瞪一下。
李将元说的时候,十分舒爽,可是一说完,便知自己闯了大祸。
这般跟陛下说话,别说是太子,就算是现在太上皇来,怕是也没人能救得了他。
他欲哭无泪,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一旁的程伯岸是真泪了,那眼泪比哭坟的时候还要多,好似下一秒元帝的大刀就要来了。
元帝朝他投来利刃般的眸光,冷声道:“这就是你给我寻的太子?!”
一声呵斥,吓得程伯岸泪如泉涌,紧接着不仅眼泪止不住了,下身也彻底止不住。
哗啦啦,尿了,程伯岸本就是个胆小如鼠之人,现在帕子一根麻绳已经吊在脖子上,要了老命。
他没忍住朝着李将元大声喊道:“大殿之上!休得无礼!”
李将元莫名觉得心中大怒,脑子不听使唤,大步上前,又一脚上前将程伯岸踹。
“你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我是谁!”
“竟敢这么和我说话!”
“也不怕我要了你的狗命!”
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权势滔天的天王老子。
“你想要谁的狗命!”
元帝威严的声音从李将元的头顶传来。
李将元的双腿瞬间软了。
他想要跪,真的想要跪。
可是老天爷不准啊,他跪不下去,慌乱之时,更是扬眉道:“我是太子,想要谁的狗命,就能要谁的狗命!”
元帝那张威厉的脸瞬间比烧煳的锅底还要黑,双手紧握着拳,只等着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