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一惊,低头朝抓着自己的手看去,而后背脊一凉。
只见原本已断气的陈夫人竟坐起身来,死死抓着她的手腕。
“死.......死老太婆.......”
“你.......你是死还是........”
陈夫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刚才突然身子突然有了一股劲,让她全身舒坦,不仅没有了原来的病痛,还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气。
“我是死还是活?你这双眼睛是瞎?”
袁氏见着死而复生的婆母,吓得直哆嗦,双腿像铸铅了一般,想跑,却迈不开脚步。
“死.......不.......娘,你别来找我,不是我要你死,你若是有冤情就去找吴丞相,是他,是他指使我的。”
“娘!”
袁氏思绪大乱,这会儿以为陈夫人是死后变成厉鬼来寻仇。
“娘!你就饶了我吧!”
陈夫人二话不说,挥来一巴掌,朝着袁氏那张大饼脸用力甩去。
这一掌可是积攒了不少怨气。
袁氏被打翻在地,重重摔到身后的圆桌上,连带着桌子上的茶盏一同倒地。
哗啦啦声响,杯盏碎了一地。
袁氏连跪带爬朝后退着,她发疯地拿起地上的碎瓷朝陈夫人砸去:“死老太婆!你变成厉鬼又如何?!你还不是死了?!”
“哼!一个死人能翻多少风浪,等我去寻先生来,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陈夫人冷笑出声,看着自己疼爱十多年的儿媳这般诅咒自己,心痛不已,但是心痛过后,更多的是心寒。
“你再仔细看看,我到底是死还是活?”
她走近袁氏厉色道。
袁氏一怔,抬起头愣愣看着陈夫人,满是惊恐的眸中渐渐浮现出震惊。
“你......你没死?”
陈夫人抓着她的衣襟一把将她拽到院子里。
这位陈夫人以前可是大将军的女儿,过去那彪悍的性子可是在京城无人不晓。
若不是年纪大,病了,岂会被儿媳拿捏。
她现在的气势,和当初拿大刀劈开巨石时一般无二。
袁氏从未见过婆母这般模样,吓得直哆嗦,嘴里直念叨:“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明明下了足够的药,你不可能还活着!”
陈夫人听到她此话,再次抓着她的衣襟,将她提起来,凶悍着眸厉色道:“什么药?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袁氏抬起那双难以置信的眸,直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说着说着,突然大笑起来:“死老太婆,你今日不死,也得死。”
袁氏因是庶女,自幼在袁家饱受欺凌,陈夫人也因此好生待她。
可是,袁氏却总是会把她想成从小欺凌自己的祖母。
渐渐地有些魔障,这也加剧了她的杀心。
她站起身,拔出发簪,朝陈夫人刺去。
陈夫人现在精神抖擞,只是轻轻一跃便躲过去,随后捡起地上的树枝,如同舞剑一般,朝袁氏挥去。
袁氏吃痛地后退着,可是一直握着发簪不松手,嘴里大声喊着:“我要杀了你这个死老太婆!”
“杀了你!”
随着她的大声吼叫。
陈太傅带着新寻的大夫赶来,与此同时,他们那软弱无用的儿子也来了。
陈老大瞪大眼睛,像两只灯笼一般,直直看着自己穆舞剑的老母亲。
他木讷双眸,仿佛看到了母鸡倒立一般,惊慌道:“爹,我有没有看错,娘她在舞剑?”
“爹?娘在舞剑?!”
“爹?!”
他的嗓门越来越大。
陈太傅突然回过神来,挑起脚,朝着自个傻儿子后脑勺重重瞧去:“你当你爹眼瞎啊!”
“我能没瞧见吗?!”
陈老大吃痛地捂着后脑勺:“爹,这可怎么办啊?”
陈太傅抬起手又朝他后脑勺重重捶了一下:“还不快把你家媳妇儿给我拽开!”
“她要是伤了你娘!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可是,爹,娘会舞剑啊,爹!”陈老大还在纠结此事。
陈太傅抬脚朝着他的屁股一踹,随后跟着一同来到陈夫人身边。
“夫人,夫人。”他见着自己精神抖擞的夫人,开心得合不拢嘴。
“你身子不痛了?!”
陈夫人丢掉手中木棍,气都不喘,昂头挺胸道:“痛倒是不痛了,但是你的好儿媳要杀我!”
方才袁氏拿着发簪要刺自个夫人,陈太傅可是亲眼瞧见。
他扭头收了对陈夫人温和的神色,朝袁氏厉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自己的婆母动手!”
袁氏看着陈太傅,又看向自己的夫君,这回早已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她丢掉手中的发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爹,不是我,是娘她.......”
她还想要狡辩。
陈太傅指着她怒斥道:“方才你在院子里说的话,我们可都听着!是你给婆母下毒,想要杀害她!”
“你好狠的心啊!”
这可是袁氏亲口所说,想要抵赖也找不出借口。
她只得红着眼泪,侧身朝自己的夫君示弱,委屈巴巴道:“夫君,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陈老大是懦弱,但不是傻。
“你啊你,竟和吴丞相勾结,你害的是我娘吗?不!你害的是我们整个陈家!”
朝堂之上,陈太傅德高望重,自是不同吴丞相等人同流合污。
他深受陛下敬重,为官多年,正直清廉。
吴丞相在朝堂之上找不到他的岔子,便从他的后宅入手,可谓是狠毒至极。
袁氏瘫坐在地,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陈老大毫不留情:“你毒杀婆母,可是大罪,明日我便将你送去刑部!”
袁氏见他想要大义灭亲,顿时急了,指着他气势汹汹道:“好啊你,竟敢这般对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她本就癫狂,忍痛站起身,朝着一旁的石头看去。
陈太傅立即大喊道:“快!快拦下她!”
袁氏并不想认罪,她只是后悔自己还不够狠,红着眼睛朝那石头撞去。
她抱着必死的心和怨恨,一时也不知自己恨的是婆母还是祖母。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
袁氏重重磕在石头上,鲜血直涌,随后昏死过去。
“娘子!” 陈老大大惊失色,忙跑过去。
陈太傅扶着陈夫人也赶紧唤人:“快!快!大夫!快!”
好在刚才来时带了大夫。
小厮们连忙帮着将袁氏抬进屋,让大夫给她包扎伤口。
好在大夫来得及时,也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大夫长叹口气,摇了摇头:“命是保住了,以后也不知还能不能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