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徽撑着下巴看人时,那股妩媚感会被眉骨冲淡而变得端正,又因为花瓣唇蛊惑生动,有如午夜玫瑰。
她这双眼睛生来就是利器。
通过褚殷放缄默的态度,唐徽笑起来,说:“看样子,你在听。”
放置砝码,天枰会往哪边倾斜,大家都明白。
褚殷放探摸脖子乜了她一眼,淡淡说:“当人妈这种事,骗骗别人就算了,别把你自己也骗了。”
唐徽喉头像是噎了团棉花,没法反驳。
婚姻这种东西,就是等价置换,也不知道末了贪便宜的是谁。唐徽倒也不会因此堵心,准确说,麻木了。
她也不指望,她和褚殷放和好如初。
唐徽和褚殷放他们这群人不一样,就算是通宵熬夜,第二天仍要早起上班。
下楼时,她扫过次卧。
没人。
唐徽索性先到银河大厦,按专用电梯,楼层缓缓向下。
叮咚。
唐徽头也没抬,翻看工作大群里的通知。
前阵儿忙褚尚修后事,现在她的职务有变化,所以开董事会的时候,临时补一点企业最新动向,以免到时候出岔子。
“不上么。”
唐徽顿住,倏地回头,褚殷放不甚在意地投来一眼。
他缓慢补充:“电梯。”
唐徽眼帘低垂,进入电梯。
没想到,他说一半留一半的习惯,还没丢。
很快,有个年长大叔也上来,打趣唐徽:“唐总,还是你有福气,白捡个好大儿。”
唐徽很从容,“孙总,照您这么说,我还是个有福之人。”
话题就此从褚殷放身上挪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褚殷放神情寡淡,也没呛声,只是站在电梯边角,等门开。
楼层跳到顶层,人流涌出。
唐徽被挤到最里面的角落里,肩膀紧贴着冰冷的板壁,褚殷放吐息落在她耳旁,温度逐渐上升,脸颊慢一拍地烧了起来。
只是在踏出电梯的前一秒,发觉他目光停留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走着路,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
——我是褚殷放,添加我的企业微信与我联系吧。
因为这句话,开会时有些心不在焉。
褚家姐妹都打点好了,褚殷放也就来走个过场,说好听点是年少有为,不好听嘛,叫任人摆布。
结束后,会议室门口忽然热闹起来,有人喊了句:“谁假发掉了?”
下一秒,只见孙总捡起假发夺路而逃。
唐徽愣了一下,下意识扭头看去,直直撞进一双漆黑的深眸。
褚殷放的反应如她预料般,冷酷,事不关己。
总能捕捉痕迹地报仇当场,还能把自己嫌疑摘得干净,根本怀疑不到他头上去。
唐徽看了下时间,孟闻听抱着文件走来,和褚殷放擦肩而过。
孟闻听很英俊,气质也好,“唐总,恭喜升职。”
“谢谢。”唐徽笑了笑。
褚殷放看在眼里,没说话,仅仅让开半条道。
唐徽指尖微屈,看着他攥住她的腕骨,这比昨天看他赤膊打沙袋,都令人难受。
褚殷放一言不发,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不怎么用力的,可她就是挣脱不了。
“唐老师,这么忙,也不带我参观一下?”
唐徽呼吸收紧,心脏迅速累积重量。
周遭死一般寂静。
孟闻听看过一眼唐徽,又落在褚殷放的手上,目光多了那么一点莫名。
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褚尚修还在世时,唐徽没少跟在身边历练,稳扎稳打,企业的老人都看在褚太太面上敬她三分。
如今,褚殷放回来,风向可就变了。
……
后勤部,杂货架,门后。
唐徽几次想别开头,都给褚殷放无情遏制,条纹衬衣沾着的费洛蒙混杂醋栗叶味瞬间萦绕周身,她禁不起地皱眉,男人却钳着她的下颌,覆唇而上。
唇齿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体温在指尖直线攀升,烫得惊人。
呼吸被掠夺。
唐徽心尖都跟着滚沸。
然而唐徽快站不稳,堪堪抵在他胸口位置,舌津蹭过一个小型金属圆球,上半身突然绷直。
“你戴了……什么?”
褚殷放低头拂去她嘴角的涎水,才说:“我的舌钉,在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