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客厅静默了一瞬。
就连季媛也怔住了。
“这么突然?”祁夫人脱口道,接着才掩下伤神,“注意安全。”
祁清景的工作性质特殊,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拦。
一夜之间两件大事压在两位老人身上,心情沉重的他们没心思再讨论前一个话题。
目送二人进房间后,祁清景才将视线转到一直沉默的季媛身上,白盛萱不知去了哪。
他的目光仅仅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便抬脚准备上楼。
这时,季媛的声音响了起来:“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还只有20岁。”
祁清景顿住了脚步,没有转头。
“你就站在领奖台上,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像月亮一般熠熠生辉。”季媛神情带着迷惘的向往,“后来我因为来不及交论文报告,躲在阶梯教室里哭,是你帮的我解决的论文。”
“除夕夜在街巷,也是你帮我赶跑了小混混,还送我回家。”
季媛始终记得,那天大雪模糊的夜,月沐寒酥,祁清景水墨般的眉眼。
人人都说祁清景不好相处,性格古怪。
可季媛却觉得在没有比祁清景温柔的人了,他的温柔是浸在骨子里的。
虽然看不见,却能从动作与举止中透露出来。
她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在祁清景面前,第一次懂得什么叫羞涩,什么叫暗恋于心不与口。
可分明是她先来的,凭什么却被邓瑾盼抢走了!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要回了我应得的!”季媛攥着手,眼眶湿润。
她盯着隐在暗处的男人的侧脸,眼底全是不甘。
“夜深了,你该回去了。”祁清景的嗓音冷冽,“以后,就不要来了。”
下一秒,季媛却等来这一句,宛若最终审判的话语。
说完,祁清景无所留恋的上了楼。
琉璃灯投下的灯光暖黄温馨,季媛孤身坐在其中,却突兀的凄凉。
祁清景回房没多久,房门便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是白盛萱。
“萱姐。”祁清景面色有些疲累,“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白盛萱摇了摇头,她站在门口,目光柔和:“你还好吗?”
祁清景没有说话。
——哪能说好呢?好好一个团圆夜,结果却能称得上不欢而散。
大概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中秋夜了。
白盛萱也明白他现在的低落,叹道:“我只希望你做的每个选择,都值得你往后说无悔。”
祁清景眼神一黯,一种落寞的情绪从他体内溢出。
他现在已经有后悔的事了,白盛萱读懂了空气中的苦涩。
可是祁清景就是这样,宁愿憋着,也不愿说出来。
白盛萱不知其中原因,只好转了话题:“西北路遥,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又嘱咐了些话,接着道了晚安便走了。
送走白盛萱,祁清景坐回了桌边。
窗沿上,风暴瓶正在因为寒冷而缓慢的结晶。
祁清景忽然把它握在了手心,用掌心的温度强硬的使晶体重新化成液体。
看着平缓流动的风暴瓶,祁清景才满意的放下了它。
第二天。
D&F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季川抬眼看去。
只见季媛挥开了阻拦在前的秘书,径直走了进来。
“我在工作。”他复又低下头去,声音没有起伏。
季媛无视了他的话,走上前,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与抬眸的季川四目相对。
“现在该怎么办?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