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研究所。
顾悟钎刚回来，就被总设计师陶老叫了去。
他的脸色算不得好，苍白着一张脸，就连眼底都好像结了一层霜一样。
陶老看了看他的脸色，眉头微蹙：“你怎么来了，我不是给你批了假么？”
顾悟钎却充耳不闻，宛如一个人失去了灵魂一样。
陶老叫了他第三次，他才从纷扰的思绪中回过神。
陶老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编号23的模型机在实验室，毕竟是你负责的，既然你来了，那么你去看看吧。”
告别了陶老，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断了，无力的倚靠在办公室的门外。
顾悟钎却连感伤的时间都没有，朝着模拟实验室而去。
连续十几小时的连轴转以后，他脱力般倚靠在凳子上。
面前的电脑上，是推演完毕的公式。
顾悟钎抬眸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天空。
忽然一瞬间，痛苦和疲惫席卷了他。
他轻扯唇角，苦涩地笑了笑。
想起赵梦珂餅餅付費獨家
，他身形微颤，几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赵梦珂死了，永远的离开他了。
明明之前他们还一起拥抱过，明明赵梦珂还那样鲜活的在他的记忆里。
可如今……
她走的悄无声息，甚至都不肯给他一次机会。
陶老来到他的身旁说：“做的不错，你脸色很不好，假期还是要好好休息，回去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拍了拍顾悟钎的背，转身离开了。
顾悟钎眼中划过一丝茫然，心猛地一抽。
以往他放假，总能见到赵梦珂。
赵梦珂总能推掉可以推掉的公告、拍摄、和发布会，就为了见他一面。
顾悟钎心底猛然一颤，她那样好，好到他觉得亏欠了她。
顾悟钎一步步的朝着门口走去，脚步却像是千斤重。
掏出手机，崭新的手机在他指尖屏幕微亮。
那串熟稔在心的号码却没了备注。
他眸光微动，可眼中的光很快又灭了。
所有的回忆好像随着手机的丢失，失去了承载点。
顾悟钎翻看着手机，什么也没有，没有短信，微信聊天记录也是空白。
赵梦珂已经死了，顾悟钎只要这样想着，心不可避免的一抽。
即使是她死了，要火化这样的场合，他都不能陪在她身边。
他亏欠了她很多很多……
他没有看见的是，叶婉远远的看着那抹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顾悟钎出了研究所，却一时没了想去的地方。
霾笼罩了整片天空，能见度极低。
春季湿冷的风钻入他的全身，他却好像无知无觉一样。
盛天公寓。
钥匙转动，顾悟钎打开了门。
他没有打开灯，昏暗的公寓里，只剩他的呼吸声。
他很少来这间公寓，毕竟两人总是聚少离多。
他抬眸看着公寓里的一切，这间公寓本该温馨，可如今冷冰冰的，毫无生机。
一切还保持着过往的模样。
顾悟钎抬眸看去，那些摆件还摆在原地，好像是等待他们的主人回来一样。
他的眼眶渐红，这间公寓都是赵梦珂亲手布置的。
所有的布置装潢，全都按照着他的喜好。
窗帘是他喜欢的灰褐色的，那张床也是单调的黑白灰三色。
就连壁纸也是他喜欢的灰色。
顾悟钎看着看着，心头莫名难过。
“啪嗒”一声，他打开了灯，昏暗的公寓才亮堂了起来。
客厅里摆着赵梦珂巨大的相片，顾悟钎怔怔的看着相片中她微勾的嘴角。
没来由的，他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