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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郡主虽然是郡主,真正的地位却不比公主们的差,甚至还要尊贵上不少。
  叶扶珩之所以短短七年就位极人臣,先帝还将他设为摄政王来辅佐小皇帝,这其中,就离不开宁王的帮助。
  如此身份地位,要什么药膏没有,就是去皇宫里讨上十只八只,也没有人敢说什么闲话。
  “如此,本郡主就谢过王妃,在府上等着人将药送来。”
  宁云枝笑着目送长卿和叶扶珩离去,眼里的温度一点点的降了下去,她低着头随手扯着腰带玩弄,忽的笑了起来。
  锦寒听见她低低的笑声,有些疑惑不解。
  郡主倾慕摄政王倾慕得都快发疯了,如今看摄政王夫妇恩爱不移,那女人又以女主人的姿态说话,不该是大发雷霆吗?
  怎么还笑得出来,该不tຊ会是被气傻了吧。
  锦寒的身体狠狠的抖了抖,无论是哪种情况,只怕摄政王妃要倒霉了。
  郡主平日里看起来软软糯糯,又乖又甜,一旦真的动了怒,连十条命都不够她玩的。
  若不是摄政王能力出众,手段狠辣无情,一双手染满了血,让郡主也忌惮一二,只怕他这朵高岭之花早就被郡主摘下。
  “锦寒,走吧,咱们去云记糕点铺,买些千层糕和水品酥回去。”
  宁云枝又恢复平日里的样子,湿漉漉的眼眸落了这一方的灯火,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偏执,看着长卿的背影随着人潮簇拥消失不见。
  这是在和她宣战吗?
  她这辈子还没有输过,若真的赢不来叶扶珩,她不介意让他们一起去死。
  不,让一个活着,一个永眠地下,天人两隔,永不相见。
  她看中的人,若是别人碰了,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叶扶珩,叶扶珩……宁云枝心头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她竟同别人一样瞎了眼,以为了他真的就是那冷心冷肺,无情至极的人,哪曾想他转过头,竟变成了一个痴情人。
  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在她去陪太后山上祈福的时间里,就变了别人的,在宁云枝知道这件事时,险些气得失去理智,派人打听清楚情况后,一直按耐不动,等陪着太后礼佛回宫才出了几次手,结果皆不如意。
  长安那一片红瓦上,还有着些雪未曾融化,空中又细细碎碎的飘起了雪,寒冷的呜咽呼啸而过,像带了刺一般,扎得人的皮肤有些疼。
  长卿俏生生的站在稚府门,笑意温润,唯有那桃花微醺的唇瓣在这寒冷刺骨的夜色中有些泛白,看门的小厮本还在说着什么,兀然禁了声,向前走了几步,又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小姐?”
  借着晦暗的月色看清楚了长卿的容颜,小厮脸上爬上了一抹欣喜,急忙朝府内跑去,嚷嚷着长卿回来的事情。
  长卿走进府中,一个微躬的身子正在拿着扫帚扫雪,才扫开了一层,空中又飘了下来,老伯依旧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个动作,任着素雪洒了自己一身。
  长卿眼眶莫名一酸,眼尾泛起了一抹红,在这冷烈疏离之下,上了胭脂一般。
  “言伯。”
  言伯回过头去,看到长卿时笑的露出了一口牙齿,又觉得不妥,连忙闭上了嘴,将扫帚放在了一旁,用手比划着。
  自小姐嫁出去后,他们就没再见过小姐,连期待了很久的回门日,从天明等到了夜色暗暗,月光坠落云层,摄政王府才传来了王妃身体不适的消息。
  明明日子还是照往常一样过着,整个稚府上下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稚父脚步有些急促的走来,呼出的气息将飘来的雪花融化去,吐出了一团白雾,他离开长卿不远处又放慢了脚步,走到了长卿和叶扶珩面前。
  “臣见过王爷王妃。”
  “老师,今日我只是陪瑾婳来,又何必多礼。”
  稚父板着一张脸,瘦削的脊背挺的笔直,语气带着刻意的冷淡:“礼不可废。”
  叶扶珩默然不言,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中年人,自叶家出事后,他便是待在稚府长大的,一直跟在稚父的身前由他教导着。
  黑沉的眸里霍然升起了戾气,若今日来的是南屿生,那他的态度是不是就不相同了?
  叶扶珩脸色也冷淡了下去,自他不择手段上位后,老师就和他保持距离,如今即便是有了这一层姻亲关系,两人也没回到严厉又不失慈爱亦师亦父的曾经,更别提自己强逼着瑾婳与南屿生退了婚。
  “言伯,厨房的人已经歇下,你可否帮我烧些热水。”稚父回过头去。
  言伯是个哑巴,没有妻子儿女,稚府见他可怜,便在府上为他寻了个差事,不过是找些杂事给他做罢了,他却格外的认真,每每都要将事情完成到圆满才肯做罢。
  “爹,这雪愈来愈大,你怎穿得如此单薄就出来了,你身子骨近些年越发的不好,一到了变天时,更是难受痛苦,得好好的养着。”
  长卿搀扶着稚父进门,一边数落着微微咳嗽的稚父,又吩咐人去熬了一些御寒的汤药。
  稚父一向严厉的脸露出了几分无奈与慈爱之情,以往都是他训别人,偏偏在自己女儿这里,就换了身份。
  “妡妡,为父记下了,你每次总是要提醒一番,这次回来可要小住几天?你的闺房每日都有人打扫,不曾有人动过。”
  见稚父想转移话题,长卿直接拆穿了他。
  “治身养性,务谨其细,不可以小益为不平而不修,不可以小损为无伤而不防,父亲饱读圣贤书,怎又忘了夫子说修已以敬……修已安人……修已安百姓。”
  至于小住的事情,长卿知道叶扶珩这个神经病不可能答应,便借着说都在长安中,离得不远,随时可回来。
  稚父默然的看着她,又自责又心疼,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终究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才让女儿嫁给了她不欢喜的人。
  “爹,我过得很好,阿珩待我也很好。”
  长卿看出稚父的想法,眉眼轻轻的柔了下来,好似下了一场雨雪霏霏,她笑得温缊,眸光潋滟,看起来像是发自真心的一般。
  身后的秋秋身体一动,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扎的一身的血,她知道,那是摄政王在警告她。
  长卿也察觉到了,手指微微弯了弯,示意秋秋别说话,暂时先别惹怒了叶扶珩这个神经病。
  她们来日方长!
  秋秋垂下头,是的,她不能冲动,阿福已经死了,如今小姐身边只有自己,要是自己也出了意外,小姐真的孤立无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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