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宁炎的命令,管家打开门迎接客人,将其迎接到前厅。
平时冷冷清清的前厅,此时却站满了人,摩肩接踵,一个个官员带着谄媚的笑容看向坐在主座的宁炎。
“恭喜太孙殿下!贺喜太孙殿下!”
“不错不错,陛下圣明烛照,太孙文武双全,此番北境定能平定叛乱!”
“下官提前预祝太孙殿下,一战功成!”
宁炎温和地笑着,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反而主动站起身来,摆出一副谦卑姿态,跟大臣们寒暄聊天。
这一番举动,让前来庆贺的大臣们心中惊讶不已!
原来一向懦弱的太孙殿下,只不过是在藏拙而已,如今骤然富贵,竟然还能有如此心性!
另一边的王暖暖更是如此,她目瞪口呆地看宁炎在这等场合中,侃侃而谈,说得那些官员连连点头,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宁炎么?”
她忍不住自嘲一笑,感慨道。
“是啊,太孙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也许他之前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吧,毕竟太子...”
老将周安欣慰地点点头,话说到一半,就识趣地闭嘴了。
王暖暖深吸一口气,对此讳莫如深。
堂堂太子殿下,竟能阵亡沙场,其中若是没有天大的阴谋,她自己都不信!
闲聊过后,宁炎重新落座,轻轻咳嗽了两声。
在场的官员一时间噤声,纷纷看向他。
宁炎微笑着开口。
“诸位今天前来的目的,不用说我也知道,除了恭贺我之外,恐怕更多的...是为了那盐引吧?”
话音一落,前厅越发安静,官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因为宁炎的话,一语中的!
所谓盐引,便是官方的盐业经营许可,若是没有盐引就贩卖盐,那就是贩卖私盐!
大夏律法当中,贩卖私盐超过十斤,便是死罪!
因为盐业的利润实在让人眼馋,所以一张盐引往往能炒到天价,更何况宁炎之前提出了能精炼细盐,价格更是要翻了几倍不止!
他们如今这么讨好宁炎,除了对他如今煊赫权势的敬畏之外,更想着发点小财。
见众人不说话,宁炎心中冷笑。
他妈的,装什么装?
他先是一本正经地冷哼一声,眼神冰冷。
“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这盐引,终究还是要户部那边决定,价高者得,想要通过讨好我,获得盐引的人,可以死心了!”
听他这么一说,官员们心顿时沉下去几分,但脸上还是要强行挤出笑容。
“太孙公事公办,这是应该的!”
“对对对,我等岂敢有这个念头!”
“说的是说的是!”
这可把旁边的王暖暖看急了。
“这是干什么!这就是他说的笼络人心不成,这不是把他们都得罪了吗?宁炎他...”
从小在官场长大的王暖暖哪能看不明白?
就算宁炎要拒绝,也应该委婉一些,哪能这么直白地打他们脸?
官场最忌讳的就是打脸,别看他们现在点头哈腰,背地里肯定已经开始骂娘,更是不知能整出来夺少幺蛾子!
老将周安也是皱起眉头,不过没说太多话。
只见宁炎喝了口茶,眉毛一挑,语气突然又变得温和了许多。
“不过嘛,今天诸位能来我府上,说明对国家战事十分关心,都是国家的忠臣!既然是忠臣,就应该得到奖赏,诸位说对吗!”
本来心中十分不爽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懵了。
这怎么话说的?
怎么又变脸了,又说我们是忠臣了?
“对对对,太孙说的对啊,我们这次来,也是想听听太孙有什么能用得到我们的,我们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有聪明的官员立马搭茬,高声喊道!
“没错,我们来,主要是为了这个!”
“太孙真是英明啊,哈哈哈!”
宁炎满意地点点头,随机大袖一挥!
管家周通立刻捧上来一个托盘,上面厚厚一叠,正是盐引!
在场的官员一看,顿时深吸一口气,眼神炽热无比,好似看见了秦淮河上脱光衣服的花魁一般!
“既然是忠臣,接下来的战事中,各位定要尽心竭力!这些盐引皆是三百斤的规格,算是对诸位忠臣的奖赏!”
宁炎的话掷地有声,回荡在整个前厅!
官员们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每个人三百斤私盐的盐引?!
这起码能价值百万两啊,这位太孙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太孙...这恐怕不合适吧!”
“这...我们岂敢接受啊?”
“是啊太孙,这这这...”
一个个官员眼睛都要瞪出来,长在盐引上,宁炎心中忍不住嘲讽,这时候拿走,恐怕你们做梦都会气醒了吧?
“放肆!都听我的,给我拿!”
宁炎终于摆出了皇太孙的架势,冷哼一声,命令官员们马上一人一张拿走!
这些官员从一开始的扭扭捏捏,到后面争先恐后,立刻把这些盐引瓜分得一干二净,立马塞进胸口!
有了实质性的利益关系之后,这些官员的态度明显真诚了不少,一个个拍着胸口给宁炎保证!
“太孙殿下您放心,下官是管马政的,这回出征,下官绝对把压箱底的宝马通通献上,助太孙一臂之力!”
“还有我,下官略同武略,愿为太孙冲锋陷阵!”
“下官是工部的,下官立刻就...”
这些官员热情得无以复加,好似宁炎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一般,恨不得把一颗忠心挖出来给宁炎看!
宁炎欣慰地点点头,随即朝皇宫方向一拱手,脸色严肃!
“圣明无过于陛下,你们该谢的不是我,而是陛下,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共同向陛下尽忠!”
官员们立刻有样学样,纷纷跪拜下来,朝着皇宫山呼万岁!
“小姐,小姐,你口水要流出来了...”
王暖暖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我...”
王暖暖猛地回过神来,合上了发酸的嘴巴。
她被宁炎的手段惊得头皮发麻,这番笼络人心的手法,熟练得简直像浸淫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