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姜明薇得知了周氏痛恨卫璟的缘故。
这份恨意历久弥新,在自己儿子死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见卫璟圣眷正浓,她心中恐怕会更加憎恨恼火。
因为周氏觉得这一切,本应都是属于她儿子的,如今却都落在了她最为唾弃和憎恨的外室子身上。
那周氏,会不会对卫璟起了杀心?
姜明薇仔细回想那场卫璟以五千兵抵十万敌军,鏖战三月,甚至险些战死沙场的幽门战役。
还记得前面还有一些记述……
似乎卫璟在打那场令他名声大噪的仗之前,身体就已经开始日渐衰弱,明明正值壮年,更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却小病大病不断。
难道在那之前,周氏就已经在他的吃食里做了手脚?
日积月累,才在他的身上慢慢显现……
她本想让卫璟死在战场上,没想到他打赢回来了!
卫璟险胜后,回京受封嘉奖,不曾想又被佞臣诬陷造反,更遭其家人检举,与他断亲绝情,这个家人……不就是周氏?!
大义灭亲,且为名将之母,朝廷自然不会与一寡母过多计较。
而周氏,没了自己这个碍眼儿媳,没了卫璟那个外室野种。
手握她丰厚的嫁妆,更是有圣上赐给卫璟未曾回收的宅邸田地,以及各种金银珠宝。
白白有了个金孙,和他扶不上墙的懦弱娘亲。
这日子,简直是神仙过的啊!
姜明薇被自己的推理惊出一身冷汗。
她能这么想周氏,倒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她强取豪夺拿了自己铺子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这个女人,绝非她表面看上去那般泼辣。
实际上,这个糟老婆子坏得很!
只是姜明薇想不通其中一个关卡,那就是……宋嬷嬷为何会来到卫家?
卫家有谁,值得搭上她在皇宫锦衣玉食的后半辈子,而要执意留下?
可姜明薇想的脑袋都痛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总觉得宋嬷嬷对她还有隐瞒。
告诉她的,一定是真的,她那种人不屑于说假话,可却未曾将一些重要的关窍说明白。
比如晚娘若真是卫老爷的白月光,那般疼爱她,甚至不惜与原配夫人翻脸,也要将外室子记为嫡子,那为何早不将她接入府中,留她一个女子在外孤苦伶仃?
以至于生完孩子,就遗憾而终了……
好歹上了这么多年学,姜明薇敏锐感觉到卫家众人,恐怕藏有更大的秘密,包括卫璟也一样。
“瓜,绝对有大瓜!”
姜明薇一拍大腿,喃喃自语,此刻只恨自己穿越来的时候,怎么没像其他人一样带个金手指?
来个会讲八卦的系统也好啊。
“啊小姐想吃瓜,那我这就去准备。”花萃端茶过来,听到姜明薇自言自语,转头就往小厨房去。
“倒也不必……算了,给我切个甜的!”
姜明薇刚要制止的手又收了回来,人生在世,能享受就享受吧。
否则指不定哪天得罪卫璟,万一被他噶了多惨?
但如果自己把周氏可能想害他一事告诉卫璟,他会不会更信任自己,与自己之间的联盟更加密不可分呢?
姜明薇思索一番,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先探探再说吧,别搞出个大乌龙,被那男人认为自己是在挑拨离间。
若她是周氏,应该如何给卫璟下毒,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很快,花萃切好了小块的香瓜,放在她面前案几上。
姜明薇拿起银叉吃了一口,香甜的汁水在口腔中迸溅,她惬意眯起眼眸,并未看到不远处,一团黑乎乎的身影猛烈地撞了过来。
砰的一声,哗哗啦啦——
案几上的香瓜滚落在她的裙摆上,沁出一片黏腻的水渍,姜明薇的贵妃榻也险些被撞翻在地。
她狼狈用手撑着身子,摇摇欲坠,耳边只听到一阵呜啊呜啊的哭喊声。
像极了她坐在高铁上赶论文时,旁边熊孩子因为玩不到她平板,而不停吵闹的声音。
正晕晕乎乎,未回过神来,姜明薇便听到凄厉叫喊。
“夫人,蘅儿年幼,他哪里懂得冲撞了你,你怎能将他推倒在地?!”
姜明薇:“??!”
不是,有没有哪个好心人能看看,她双手都在支着地面,撑着不让自己掉下去呢,哪还有第三只手去推熊孩子?
花萃眼尖,立刻上前将姜明薇扶起,义愤填膺怒吼。
“陆姑娘,你若是眼盲心瞎,就找个大夫好好瞧瞧,我家夫人险些被冲撞摔落在地,你还好意思贼喊捉贼?”
“啊血!”
陆韵没反驳,眼睁睁看见捂着儿子额头的帕子,被鲜血浸透……
卫蘅哭声依旧响亮刺耳,却不及陆韵尖叫声的一半。
她抬头,双目猩红地看向姜明薇,仿佛受尽欺凌。
“姜夫人,我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加害他?他可是卫郎在世上唯一的骨肉,你这般毒害他是何居心?”
“若我儿子有事,我定要你偿命!”
一番连环招数下来,姜明薇眨眨眼,舔了舔干涩的唇,心中不由得佩服。
她伸手指向他们,问身旁花萃。
“还记得我和冬月说的碰瓷吗?”
花萃不明所以点头。
姜明薇声音感慨:“看到了没?这就是模范级代表!”
就这样,好不容易打赢了一场胜仗,还没歇一两天呢,姜明薇一行人又来了周氏这里。
卫蘅已被带下去包扎,陆韵哭哭啼啼地跪倒在老夫人面前,泪眼婆娑。
“求老夫人一定要给我们蘅哥儿做主啊!他冲撞了夫人是有错,可到底是个孩子,并非不能原谅。”
“没曾想夫人如此心狠,竟打破了他的脑袋,我这个做娘的,实在是揪心难耐呀!”
卫蘅如今便是卫府的命根子,听闻孙子受了委屈,周氏怒不可遏,看姜明薇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贱人,你竟敢对蘅儿动手!”
“儿媳自知蘅儿金贵,当然不敢。”
姜明薇语气平缓回答道,谁知陆韵却不依不饶。
“夫人如今倒是不认了,可若非是你,我儿额头上的伤是哪来的?难不成我这个做母亲的,舍得伤害他不成?”
陆韵咄咄逼人地反问,哭声更大了。
“我可怜的孩子,若是头上留了疤,日后不能入仕,那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