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不少人看见了信,各个往江䎃梨身上瞟。
江䎃梨不用听也能猜到大家怎么议论她。
不要脸,势利眼,都是亲姐妹,怎么和江明月的品行差那么多,难怪爹妈都不喜欢……
等大家看够了戏,江明月才后知后觉团紧信,泪眼不知所措。
“对不起啊,䎃梨,我真不知道爸妈写的是这些,他们可能还介意你当初强行嫁给了陆大哥,毕竟我们当初来军区,说好的是我和陆大哥相看……”
这话又让大家回忆一次,江䎃梨的‘恶行’。
上辈子,江明月就惯会用这种伎俩,在人前激怒江䎃梨,让她歇斯底里的发疯,去映衬出江明月的真善美。
重生一次,江䎃梨不会再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从江明月手里抽回信,淡淡回复:“你不用解释,毕竟在江家夫妻眼里,我确实不是他们的女儿。
“他们生下我就弄丢我,没养我一天,也没教我一天,就连认回我后也没允许我叫他们爸妈。”
说完,她便转身回了自己家。
谁知打开家门,却发现陆京衡在家。
他显然是听到了她刚刚那番话,蹙眉不赞同。
“你不该在大庭广众下说你爸妈的不是,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
江䎃梨扫了他一眼,平静开口:“让让,我要进屋。”
陆京衡没在说什么,冷着脸转身,去了隔壁帮着搬东西。
当晚,陆京衡依旧没回来住。
江䎃梨依旧没有去找人。
闭眼睡觉的时候,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快了,再等一个多月,她就能离开。
她要找一个没有陆京衡,没有江明月,没有江家,没有偏见的地方……好好的,安稳的过这一辈子。
隔天。
卫生所新到了一批药品,要跟部队借吉普车去镇上接,江䎃梨刚好也想提前买离开的火车票,就主动请缨,揽下了这份差事。
只是她没想到,开车的人会是陆京衡。
看着车上的陆京衡和江明月,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见此,陆京衡沉声解释:“明月要去镇上买缝纫机,顺路,刚好一起。”
陆京衡说完,江明月往里挪了挪。
“䎃梨,快上来,我们挤一挤。”
但现在这个年代的老式货箱吉普车,车头只有两个座位。
江明月占了位置,哪还有江䎃梨的地方?
陆京衡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皱眉看向江䎃梨,漠然开口:“明月怀了孩子,不能挤着,你就坐后面车斗里吧。”
虽然江䎃梨已经放弃陆京衡了,但曾经真真切切的爱过,看到他这没边的偏心,她心里还是止不住刺了婴喜爱。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地爬上车斗。
车子“轰隆隆”启动。
道路颠簸,坚硬的铁皮磕的江䎃梨骨头生疼,她只是沉默的忍耐着,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
江䎃梨,再坚持一下。
再坚持一下,你就能离开,去过全新的人生。
到了镇上。
陆京衡帮着把卫生所的药品运装上车,就立马陪着明月去供销社。
他难得主动跟江䎃梨搭话:“你要不要一起去,给自己买点东西?”
听到这话,江䎃梨不自觉拽紧挎包。
江明月没有工作,却有江父江母大把的补贴,能眼都不眨花几十块买一条时髦的布拉吉,花一百块买一小盒进口的擦脸霜,她以前很羡慕。
可她在卫生所的工资一个月才十几块,她没有钱。
江父江母不会给她钱,陆京衡也从没给她钱。
江䎃梨平静地摇头拒绝:“不用了,我打算去药铺看看。”
陆京衡没多想:“行,车就停在这儿,你逛完了回来找我们。”
分开后,江䎃梨去排队买离开的火车票。
从火车站出来,天又下起了雨。
江䎃梨顶着挎包,冒雨跑到停车地点,却发现早已没了车子的踪影。
她拦住路边急匆匆收摊的小贩询问:“大哥,这边停着的吉普车去哪了?”
小贩推着板车着急离开,指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说:“车早走了。”
江䎃梨被陆京衡丢下了。
下雨没车,她只能走着回去。
回去的路几十公里,雨越下越大,走到一半,天黑了,雨也越下越大。
黄土路泥泞,随后有塌方的危险,没有办法,江䎃梨只好躲进路边的破庙,凑合一晚。
第二天。
江䎃梨又渴又饿,走到傍晚,迎着一路的狗叫,终于到了家属院。
这个点,家家户户在做晚饭,矮矮的烟囱飘出菜香味,江䎃梨忍不住吞咽了喉咙,加快脚步回家。
发现家里点了灯,她更急切推门进去。
进屋才发现,江明月睡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窝在她男人的怀里。
而那从不进厨房的陆京衡,竟端着一碗粥,亲自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