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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急。”白越温和道:“你先想想,把那天详细的情况,仔仔细细地和我说一遍。”
  王侃一脸的苦涩,甚至开始有点后悔今天过来了,从进了这个门开始,那天看见的那一点情形,他已经反反复复地说过七八遍了,说得都想吐了。
  “我已经跟大人说了很多遍了。”王侃无奈,又说了一遍。
  其实这个过程很简单,王侃只是看见远处林中一个人影快步走过,而且因为他是宿醉未醒的状态,林中视线又不好,所以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不肯定。
  听王侃说了一遍,白越道:“行了,我知道了。”
  “问完了?”简禹奇道,他还以为白越会问出什么特别的问题来,没料到只是听了一遍,一个问题都没有。
  白越点了点头:“今日天色晚了,我看王小哥也很疲倦,不如先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
  这屋子里远没有白越那屋子暖和,但王侃估计是太紧张了,还是一脑门的汗,听白越说行了,连忙站了起来:“那小人先回去了。”
  “你今晚就住这里吧,天黑了,来回跑不安全。”白越道:“要是家中不放心,我们派人去知会一声。”
  王侃脸色略变了一下,随后很快调整过来:“不,不用了,我一个人住,家中并无旁人。”
  白越心里不由有些同情他的,他的年纪,正常父母应该是都在的。这年代人结婚生子早,也该有妻有子,他却孑然一身,也不知经历过什么,
  简禹并没有留他的打算,但见白越这么安排想来自有道理,也没说什么,只让下人去准备。
  在外面他还是相当给白越面子的,毕竟白越是他的未婚妻,两人吵吵闹闹的,关上门是情趣,在外面有人看着,那就是笑话了。
  王侃休息,众人便都离开了。出了院子门,简禹才道:“怎么就问了这么几句?”
  “问了也没用了。”白越一脸沉重,摇头道:“问不出来的。”
  梁蒙顿时紧张起来:“他说谎?”
  “那倒不是。”白越道:“因为他那天宿醉,酒精会扰乱人的记忆,所以他的描述中夹杂了大量的不肯定用语,可能,大概,好像这一类的……而且你一追问,他又会推翻之前的描述,往你猜测的方向去。”
  “这种情况倒是正常。”简禹道:“无论是凶手还是目击证人,普通百姓对官府总是畏惧的,就算你再温和,站在那本身就是一种威慑,对方自然地就存着讨好的心思,顺着你的话了。”
  白越欣然点头:“就是你说得这样,所以他现在说的话都不做准,再问他会更紧张,徒劳无功罢了。”
  白越和简禹都这么说了,梁蒙倒是犯了愁:“那可怎么办,虽然他没看真切,可他毕竟是唯一看见的人。”
  “先让他休息休息。”白越道:“明日我再找他聊聊,若实在想不起来,我可以试试给他催眠。”
  梁蒙吓了一跳:“白小姐你还会给人催眠?”
  白越得意道:“那当然,我可是多才多艺的。”
  简禹却严肃起来:“催眠你怎么也会,那都是邪术。看似厉害其实伤人,不许用。”
  简禹想了想,加了一句:“以后也不许用。”
  没想到简禹严肃起来还挺可怕,白越缩了缩脖子解释道:“和你想得不一样,不是什么邪术,我连武功都不会,哪里会什么邪术。”
  简禹满眼满脸的不相信,甚至发散思维开始怀疑,为什么家里人都那么喜欢她,是不是有什么妖术?
  白越无语:“你要是不信,明天我给他催眠的时候,你在一旁看着好了……”
  现代的催眠,没有那么神奇玄幻,只是一种心理暗示,用言语诱导,引导对方开放潜意识。而简禹说的妖术,大约是看多了神婆跳舞吧。
  简禹皱着眉,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见白越无意地拢了拢袖子,改口道:“外面太冷,进房间你和我仔细说说。”
  白越无奈接受审判,只好跟着简禹往前走,今晚上看来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催眠的问题,不然他是睡不着觉了。
  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外面匆匆进来一个人。
  “少爷,少爷。”那人急切道。
  “怎么回事?”
  那人竟然看了一眼白越,不说话。
  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白越忙自觉道:“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简禹这个身份,有很多不能告诉她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谁料简禹却道:“等一下。”
  说着,他一把拽住了白越。
  “说吧。”简禹道:“越儿也不是外人。”
  梁蒙暗暗给简禹一个少爷真勇敢的手势,你心里那么多事儿,竟然敢说这话。
  手下是个机灵的手下,一时虽然分辨不出简禹是为了面子这么说的,还是发自内心这么说的,但还是道:“林怡传来消息,让少爷去一下。”
  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白越总不能刨根究底。
  看似镇定其实没底的简禹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了。”白越道:“你自己小心点。”
  “好。”简禹温和道:“佩琪,小心扶着小姐。”
  看着白越走远,简禹一改温和表情:“林怡那边怎么说?”
  “在离庄子不远的地方,看到了嫌疑人,但是还没抓到。”来人道:“林子里的路很复杂,树多杂乱,请少爷加派人手。”
  “凶手被引出来了?”简禹眉头一皱:“梁蒙,叫人我们一起过去。”
  “是。”几人一边大步往外走,来人一边汇报:“是在山庄三里外的一片林子,林怡穿着红衣在里面穿行,果然半个时辰后,后面跟着一个人……”
  简禹一行快马加鞭离开山庄,白越回了房间。
  “神神叨叨的。”白越吐糟一句,将火红色的披风脱下来,丢给佩琪。
  这衣服的颜色她其实是不太喜欢的,实在是太碍眼了,特别是在一片白色的雪中,简直像是一个靶子,叫人隐约有点不吉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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