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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禹今天已经接待了不少了,本不抱什么希望,但这年轻人说的话与人不同。
  白越此时正在房里恶补当代知识,梁蒙急匆匆地进来了:“白小姐,白小姐。”
  “怎么了?”看他那神情不对劲,白越猛地站了起来,充满无限希望地道:“可是有线索了?”
  梁蒙一脸十分兴奋的样子:“有人提供了线索。”
  白越忙道:“人在哪里,仔细说说。”
  “刚才来了一个年轻人。”梁蒙道:“虽然不会医术,但是他说他见到了凶手。”
  在受害者没有清醒过来的情况下,竟然能碰见目击证人,白越也精神起来:“那人怎么说?”
  梁蒙定了定神:“他说前一天在外面和朋友吃饭喝多了,昨天清晨回家,抄近路穿过树林,恍惚中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着一个什么东西,似乎是个人。”
  “那他可有上去看看?”
  梁蒙摇头:“他说是喝太多了,半梦半醒,而且天色尚早,林子里昏暗,迷迷糊糊的看得也不真切。一晃神对方就消失了,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回家睡了一觉醒了酒,今日看见我们贴出去的告示,这才想起来他昨日看见的可能就是凶手。”
  虽然人在这种醉酒状态下,想要看清楚凶手的脸是不太可能但,出现目击者总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这是一个重大的线索,也是他们如今唯一的线索。
  白越道:“他人现在在何处?”
  梁蒙道:“就在受害者的院子里,少爷也在那儿。虽然咱们没指望他能认出受害者,但总是要让他看一眼,万一能想起什么呢?”
  白越点了点头:“我也过去看看。”
  梁蒙连声应着,然后又看了眼外面:“白小姐你多穿几件,免得着凉,外面化雪特别冷。”
  这屋里烧着几个暖炉,关上门一点寒意也无,白越只穿了一件秋日的家居薄衫,如今要出门,哪怕只是院子和院子这么短的距离,也是加许多衣服。
  女孩子换衣服出门,就算是再紧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要多久,梁蒙将佩琪唤进来便先走了。
  他们从京城出来,只不过是度几天假而已,也没带太多衣服,白越也不在意这个,心里着急见目击证人,三两下便将衣服穿上,佩琪将挂在衣架上的白狐绒的大披风给她披上,又塞了个小手炉,一起出了门。
  出了院子两人就惊呆了。
  院子外面那叫一个热闹,男女老少穿着各异,跳大神的,念经的,开坛做法的。还有不知是哪里哪门哪派的大师,用奇怪的姿势叨叨听不懂的话。
  白越今天虽然在屋子里热热闹闹地听了一天,但一直没出门,然后梁蒙又特意叮嘱他们不可声音太大惊扰病人,于是她虽然知道外面有人在施法驱魔,但真见了这个群魔乱舞的场面还是吓了一跳。
  “我的天呐。”白越目瞪口呆愣在门口,这是在干嘛?万国杂剧表演大赛吗?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
  佩琪看着一向冷静的白越露出这种表情只是想笑,她是里外跑的,因为眼见着一个个在增加,从最开始和白越一样的神情,到后来习以为常,这会儿已经非常镇定了。
  佩琪笑完还安慰了一句:“白小姐,少爷对你真好,你受了惊吓,你看他多紧张呀。”
  白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面对佩琪的揶揄,自己也觉得好笑。
  不过这不重要,闹就闹吧,白越随意点头算是和众人打招呼,接着往前走。
  只是她万万也没想到,刚走了两步,突然前方树下传来一声尖锐啼叫,就跟有只大公鸡被烧了尾巴似的。
  白越一惊,自然往叫声处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呆住。
  还真是,就在几步之外,一个穿着红绿袍子的大师,正一手拿刀,一手抓着一只大公鸡,看样子是要放血。
  那大公鸡非常非常威武霸气,岂能束手就擒,又是扭又是挠又是扑扇翅膀,一只鸡闹出一队人马的气势来。
  大师也不知今日是紧张还是没睡好,被大公鸡一爪子挠到了手臂上,啊呀一声,竟然没抓住,放开了手。
  这可不得了,那大公鸡顿时飞蹿起来,也是被吓昏了头,不辨方向往前冲来。
  亏的白越还算反应敏捷动作快,眼明手快抓住佩琪,在佩琪惊叫声中往旁边躲去。
  大公鸡擦着白越扑过去,咣当一声,踩翻了一个木盆。
  那盆里是浓浓的黑狗血,另一位大师正在对着施法,大公鸡一脚踩进去,被泼了一身一脸,顿时一声怒喝。
  虽然只是一只鸡,但现场也没什么武林高手,立刻混乱成一片。要是有恶人出现说不定能一拥而上地摁住,但一只鸡沾着一身的血在人群中乱飞,活泼灵动,一时间还真抓不住。
  白越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但总归是个无伤大雅的意外,反正现场也这么乱了,不在乎更乱一点,总能收拾好的。
  还是目击证人重要,她这么一想,不管身后如何,招呼佩琪便要走。
  但她只听到佩琪一声悠远绵长的惊叫:“小姐,啊……”
  噗地轻轻一声响,白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她背上的,还抓得牢牢的,一时甩不掉。
  一瞬间,众人都沉默下来,那只一身狗血的大公鸡,正两只爪子抓着白越白色狐裘披风的毛,挂在她背上。
  真的沉,这得有七八斤了吧。
  “小姐,您别怕,我来把它抓走。”作为一个丫鬟,佩琪是不怕鸡鸭鹅的,但是她也觉得眼下这场面太糟糕了,幸亏这不是在京城,要不然肯定会被大家当成笑话说上两年。
  “没事,我不怕。”白越深吸一口气,身体不动,眼睛往外看了看,突然手臂往后一抓。
  白越牢牢地抓住了鸡脖子,一把将大公鸡给拎了起来。
  虽然只是抓一只鸡,但是能这么干净利落的大小姐可不多,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只有鸡的主人忙不迭过来,忐忑不安接了过去。
  一个小插曲罢了,白越也没当回事,挥手让众人该干嘛干嘛去,正要接着走,却被佩琪拽住。
  “小姐,您这衣服……”佩琪指了指白越背后。
  白越扭着脖子往后看,自己这背后一块一块的红黑色血迹,还有鸡爪子上的泥,惨不忍睹。
  两人面面相觑,佩琪突然一拍脑袋:“我知道少爷给您带了件披风呢,就在他屋子里,奴婢去给您拿,您换了衣服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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