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不到九点,村里已经一片漆黑,偶尔有几家亮着灯,也很昏暗。
知青站离陈劲家不远,步行也就十几分钟,天空一轮弯月,繁星璀璨,两侧树叶在晚风中发出沙沙声,还有虫蛙的低鸣。
温阮一个人走在乡间小路上,有系统预警,再加上有防身术加持,温阮倒是不害怕,这样静谧的乡村夜在城里是很难见到的。
陈劲一个人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房里没开灯,他睁着眼睛想最近发生的事。
先想到前天晚上卖完野货回来的时候在村口遇见温阮,又想到第二天赵书记当着全村的面宣布他和温阮自由恋爱。
再然后又想到今天在玉米地里亲她的时候,她任由自己紧紧搂着她,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进而又想到下午去镇上从她嘴里抢糖吃的那一幕。
接连三天了,就像在做梦,睁眼闭眼脑中全是温阮,等发现自己在咧着嘴傻笑的时候,陈劲用力搓了把脸,强迫自己认真思索下一步作何打算。
搞工程的事被温阮否了,她建议经商,正好自己也想试试,而且经商赚钱快,如果赶对时间,做好一笔买卖够吃几年的,到时候就能天天给她买大白兔奶糖了。
她不但有想法,而且做事情很有规划,今天还给舅舅发电报帮忙找几个厂家做对比,有当地人带着,自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等回头赚了钱都给她,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十分钟后,陈劲发现不论自己想什么,最后都落到温阮身上,干脆放弃挣扎也不想别的了,专门想温阮。
想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睡觉,如果睡觉了会不会也梦到他。
静谧的夜里,外面忽然传来铁锁和铁门碰撞的清脆声,进而是温阮的声音,“陈劲。”
陈劲蹭的坐起来,揉了揉耳朵,他觉得自己想的太专注出现了幻听,有点魔怔了,这都几点了,她怎么可能来找他?
心里这么想的,但还是一个箭步冲出房间。
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眸一眼看到院门外的人,不是温阮又是谁?
陈劲呆愣两秒,迅速转身拿了钥匙去开门。
一边开门,一边左右看看温阮身后的小路,确认没人跟着,陈劲表情严肃,“出什么事了?”
温阮拉着他进屋,关上门后说,“今天在邮局,我听他们议论最近监察大队在查猎捕私售野货的事,本想出来就告诉你的,结果给舅舅发完电报后忘了。”
陈劲一点不怀疑温阮的话,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在这儿待着,我很快回来。”
担心她自己在家害怕,陈劲给她打开灯,想了想,从厨房拿了火钳子放在床角,临出门时又拿了院门钥匙。
温阮掀起窗帘一角,看到他进了厨房,很快扛着一个蛇皮袋出来,大步往院外走,出去后还锁了院门。
温阮挑眉,“终于知道他那天为什么是扛着而不是背着我了。”
系统笑嘻嘻,“惯性动作。”
温阮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坐在床边翻看,虽然是今天刚买的,但出版日期早已是一个月前了。
等陈劲四十分钟后回来的时候,温阮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报纸盖在脸上。
陈劲在院里洗干净手脚,又轻手轻脚回到屋里,此刻才注意到她今晚穿了条裙子。
酒红色的长袖裙,到脚踝,收腰,脚上没穿袜子,脚丫特别白,脚指头一颗一颗圆润饱满,像珍珠似的。
安静在床边站了五分钟,陈劲咽了咽,然后同手同脚走近,拿起自己的小被子给温阮盖上。
又放轻脚步退回到方桌边,坐在板凳上,手肘撑着桌面,支着下巴,看向床上。
他觉得自己能坐着看一夜。
温阮只是有些困,并没睡实,隐约听到声音,知道是陈劲回来了,也没慌张。翻了个身,顺手把报纸拿开,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到暖黄灯光下呆坐着看向她的陈劲。
眨了眨眼,温阮腿一蜷,掌心枕在脸下,懒洋洋问,“处理好了?”
“嗯。”陈劲再次清晰听到自己的吞咽声。
温阮来之前就想好了,今晚就住这儿了,万一监察大队的人真的明早来个突然袭击,她在场也能帮着证明一下,俩人一直在一起呢,陈劲没去打野货,而且女知青的话更有可信度。
往里挪了挪,温阮说,“上来睡觉。”
陈劲坐着没动,内心的极度忐忑只有自己知道。
温阮等了几秒,挑眉,“要我抱你上床?”
陈劲耳尖红的厉害,嗓音发紧,“你睡你的。”
温阮支起上半身,“那你呢?”
陈劲眼神飘忽,“我坐着就行。”
温阮蹙眉,“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陈劲又使劲咽了咽,左右在她面前丢人不是第一次了,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躲闪的,关键是一目了然的事他也无处躲闪。
低头看一眼,陈劲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怕自己把持不住。”
温阮本来没想那么多,此刻看到他别扭的样子,顺势看过去,倏地笑了。
陈劲这下连带着脖子也开始微微泛红,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温阮扬声,“今晚来我就没打算回去。”
陈劲眼睫颤了颤,不敢乱猜,“嗯。”
温阮朝他伸出一只手,“陈劲。”
内心上万只兔子疯狂蹦迪,陈劲同手同脚往床边挪,走近后,轻轻拉住温阮的指尖。
温阮另一只手拉灭床头的灯绳开关。
黑暗中,陈劲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上来。”
视线一瞬黑暗,几秒后又被穿透窗帘缝隙的月光照亮。
两人从朦胧剪影到能看清对方的脸,尤其是对方的眼眸,又黑又亮。
僵持十秒,陈劲深吸口气,缓缓弯下腰,低头亲吻白嫩小手,从指尖到手背又到掌心。
亲到掌心的时候,温阮顺着他的侧脸搂住他脖颈带向tຊ自己。
两人顺势躺下的同时唇瓣相贴,温阮听到陈劲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这一刻的陈劲无比紧张,他自认为坚强不摧的毅力忽然就消失了,感觉今晚会发生点什么,但又怕自己会错意,万一她只是想和自己接吻呢?
夜色在放大感官的同时也放大了勇气,少女的低吟像是一道解封的咒语,陈劲一秒从温顺小绵羊变身吃人的大狼狗。
一把掀开碍事的小被子,不管不顾就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