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已经十分憔悴,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嚣张跋扈。
但她在看到许知慕的那刻,还是眼露凶光。
猩红疲惫的双眼死死盯着许知慕。
许知慕不说话,就冷冷地回视她。
最终,还是傅泽衍先开口:“季灵,向知慕道歉。”
他的声音很冷,冷到几乎都要淬成冰。
“我道歉?!她个贱人她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和你结婚?凭什么她轻轻松松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我喜欢你这么久,都不能得到你呢?!”
季灵嘶吼着。
“季灵!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思悔改吗?!”他的语气实在不善,已经是忍耐到极限。
“你说凭什么?我觉得你是季家的人,应该不至于恶毒到如此地步。”
“可是你呢?你自己毁了你自己的一切。”
“你对知慕下毒手的时候,你破坏知慕和我的关系时,就没想过从那时起,你就不配了吗?”
季灵似乎是没想到傅泽衍会这么指责她,突然就开始疯狂拍打玻璃。
看守的人连忙上前拉住季灵,要提前结束探视。
许知慕的声音制止了她的疯狂。
“季灵,你贪婪、自私、狭隘。”
“你不配这世界上的爱。所以傅泽衍不会爱你,谭月最后也不再盲目爱你。”
“我永远不会拿我自己和你比较,因为你的确不配。”
季灵突然就安静了。
许知慕知道,这一次,她终于迈过了那些伤害。
一个渴肤症患者,去拥抱陌生的新生活。
从监狱探视出来,许知慕又哭了。
她抱住傅泽衍,闷闷地说:“怎么办?你明天就要去江城了。”
“可我的渴肤症好不了了,没有你,我该抱谁呢?”
傅泽衍抚摸着她的头顶,清澈的声音传来:“一个多小时飞机而已,你打一个电话,我立马出现在你面前,好吗?”
许知慕贪恋他温暖怀抱,瓮声瓮气在他胸口回应:“嗯。你说的。”
……
傅泽衍已经离开A市十一天了。
许知慕俯瞰着高楼之下的建筑与花草树木,心中涌起无限思念。
没由来地想他。
这天,她去拜访兰姨,顺便说说集团的经营情况。
兰姨夸她:“不错,和仪真很像了。”
她嘴巴甜:“兰姨,你和我妈妈那是英雄所见略同,所以才会在国外一见如故嘛。”
“我是生得好,被您教得也好。”
兰姨也常常被她逗笑:“你呀!你已经出师了,教教其泽,让他好好学学,不要再气我了。”
何其泽在旁边听,调笑道:“不如知知娶了我,这样就不麻烦我妈了。”
话音刚落,许知慕却又想到了傅泽衍,心中酸涩蔓延。
见她突然不说话,何其泽慌了神:“知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气氛一瞬间尴尬。
兰姨佯装愠怒,作势要赶走何其泽:“我看你是糊涂了,什么梦话都能说了。”
“没事的兰姨。”许知慕出声道。
“其泽哥,就是哥哥而已。”
她看着何其泽,眼神坦坦荡荡。
说完便低下头,不再看何其泽受伤的神情。
她在想,傅泽衍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真的好想他啊。
……
另一边,江城医院。
傅泽衍刚结束完一台手术,松了口气。
这么久了,手法也没有生疏。
脱下手术服,清理完自己,点开置顶通讯录,刚想摁下通话键,又犹疑了一会。
转而选择了发送短信。
他觉得短信更正式,也更绅士。
【知慕,最近好吗?今天第一台手术很顺利。想你。】
那边没有回复。
傅泽衍边开车回家边想:“可能是忙过头了,晚上打个电话问问。”
刚推开门,往日一片黑暗的客厅忽然闪耀着灯光的光芒。
傅泽衍有些疑惑,走近去一看,脸上却舒展了笑容。
本来远隔一千多公里的他的爱人,此刻正静静躺在他的沙发里,安然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