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溪:不是,娘亲说那两个蠢猪暂时要留着,我就变个戏法哄你。
这辈子终于不是孤家寡人了,裴小溪觉得自己偶尔也应该哄哄弟弟。
裴冲冲一脸困惑,女魔头也会哄孩子?
他脑子还没转过来,忽感觉一团亮光掉在自己怀中,冰冰凉凉的,是从天上来的……星光?
裴冲冲一回头,发现二姐在朝他笑。
温柔杀!女魔头的笑也能这么好看啊!
那团光亮在裴冲冲怀中没停留多久,就在胭脂和裴冲冲的惊叹声中如萤火虫般消散了,眼前只留下淡淡残影。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忽然一个稚嫩的童声传来。
胭脂和裴冲冲警觉地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穿金红相间锦袍的俊秀少年站在轮椅后面,一脸惊叹的表情。
他走路脚步很轻,所以方才竟是完全没注意到他靠近。
“六皇子看错了吧,什么都没有啊。”胭脂心里有一瞬慌乱,怕裴小溪的异能暴露,旋即又很快恢复镇定。
六皇子年幼,且母妃又死了,不得皇上宠爱,他说的话倒是可以当做童言无忌,随便解释几句就糊弄过去。
六皇子?裴小溪看那孩子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没看错!”六皇子跑上前几步,拉住裴小溪的手摇晃两下,“姐姐你再给我变一个星星!我还要再看一次!”
裴小溪最讨厌别人抓她的手,她嘴上没说话,眼神却越发阴沉下来。
看到她淡红的瞳仁,六皇子恐惧地松开手:“姐姐你长得好美,可眼睛好红……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是九重天上玄鸟族的小公主。”周围没有旁人,裴小溪开始信口胡诌,“玄鸟你知道吧?玄鸟天生红瞳,最喜欢吃小孩了。”
本来以为能吓住这小孩儿,没想到赵予哲愣了片刻后,竟然“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
“小公主?原来你是玄鸟族的小公主!”
裴冲冲挥着小手,吹了两个口水泡泡:你听她瞎扯呢!
裴小溪还没反应过来,赵予哲已经“咚咚”磕了两个响头。
胭脂赶紧一把将他拉起来,左右看看,惊慌说道:“六皇子,这可使不得,若是让人看见,我们二小姐就完了!”
“二小姐?你是裴府二小姐?”赵予哲歪着头看裴小溪,忽又两眼放光,“你的法术好厉害,能再让我看一次吗?”
“不能,玄鸟族的秘密不能外泄,”裴小溪冷冰冰看了他一眼,脸不红心不跳,“今天的事若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我不会说出去的!”赵予哲拍着胸脯保证,“小公主,从今日起,我就是你在人间的护法了,有什么事公主尽管吩咐我!”
裴小溪想了想,手指着花园中:“你去宴会上给我偷只鸡腿过来,我去假山后边等你。”
“包在我身上!”赵予哲像接了个什么重要差事似的,飞跑进了正殿,边跑还边感叹:小公主真是太善良了,她竟然没说要吃自己,只说要吃鸡腿!
待六皇子跑开,胭脂擦了一把额上冷汗:“二小姐,这可是在宫里,你还要吃鸡腿?让皇后娘娘发现了可怎么得了?”
“你快推我去假山后面啊,躲起来吃。”别人吃素是修身养性,裴小溪这几天吃素却吃得心浮气躁,再不吃肉她真的会爆炸。
宴席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偏偏她又不能吃,现在有个六皇子傻乎乎的,她自然要好好利用。
胭脂只好推着她和裴冲冲去了假山后边。
眼下宾客们大都在殿中,花园里除了几名内侍并没有什么人,三人在假山后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就看见赵予哲气喘吁吁跑过来。
跑到假山后,确定周围没人,赵予哲才从袖中摸出一个油纸包:“给,小公主你快吃吧!”
裴小溪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胭脂给她把风,裴冲冲闻着香味,流口水有些不受控制:你给我留点啊!
裴小溪白了他一眼:你没牙。
裴冲冲可不管自己有牙没牙,伸着小手就要去够鸡腿,偏偏裴小溪把鸡腿举的很高,他怎么也够不着,急得“嗷嗷”叫。
“小公主,要不给他尝一小口吧?”赵予哲蹲下来,安抚轮椅上的婴儿,“他好可怜啊!”
裴冲冲:嗯嗯!
裴小溪咬鸡腿的动作顿了顿,想到自己毕竟是姐姐,很不情愿地撕了一小块鸡皮放进弟弟嘴里。
鸡腿是烤的,鸡皮香脆极了,裴冲冲感觉自己几辈子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反复嚼着不舍得吞,一块鸡皮被他一直藏在嘴里。
几人回到正殿的时候,正看见定国公府的嫡小姐陈新月在一群女眷的簇拥下走进来,向皇后和太子行了礼,就找了个位子坐下,宋一恒看见陈新月,就撇下太子,贴上去向陈新月献殷勤。
沈安宁瞥了一眼对面,也没怎么在意,转头发现轮椅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金红锦袍的少年。
“小姐,他是六皇子,”胭脂无奈解释道,“非要跟着我们。”
“六皇子殿下。”沈安宁略略行礼。
赵予哲抬手,手心向下一压:“免了!”
裴小溪回到殿中又恢复成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裴冲冲则是紧闭着嘴,小眼珠骨碌碌转。
沈安宁很有经验地掰开他的嘴,掏出一块湿哒哒的炸鸡皮:“这是什么鬼东西?”
说着,丢进了装垃圾的小碟,裴冲冲只好不舍地跟鸡皮道别了。
胭脂解释道:“方才六皇子弄了小块炸鸡出来,小少爷吵着要吃,就给他舔了一块皮。”
“牙还没长,以后不许吃了,噎着怎么办?”沈安宁责备地点了一下裴冲冲的额头,拿帕子给他擦擦嘴,又发现女儿的嘴边也满是油光。
胭脂赶紧拿帕子给裴小溪擦嘴,尴尬道:“没事没事,擦干净了。”
沈安宁正要再问什么,就听见一个温婉清脆的声音响起:“裴夫人,祖父让我来给小少爷送份见面礼。”
转头一看,竟然是陈新月手捧着一个圆形的红色漆木盒站在矮几对面。
少女不过十二三岁,已经出落得优雅懂礼,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