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嘴角淤青,他哭丧着脸,“哥,打也打过了,你倒是想想办法。”
王大壮怒声咆哮:“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不过就是个鲤鱼跃龙门的普通农村汉子,一没人脉、二没金钱,怎么捞人?
王大力缩了缩脑袋,不说话。
最后,无计可施的王大壮只能回厂里请了一天假,十万火急地跑去岳家搬救兵。
宋家,筒子楼。
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宋母根本不想管宋婉的死活。
奈何这事牵扯到了儿子的前程——
当兵需要政审,一旦资料上多了宋婉坐牢这个污点,百分百会被驳回。
宋母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啊,无奈之下,她只能换一身衣裳,数了不少钱票,面无表情地领着王家兄弟俩去了医院。
最终的结果就是,王大力对着医院的牌匾,恍恍惚惚。
在乡下要是闹出了事,先找大队长上门说和,再赔点鸡鸭米油,一般看在大队长的面上,就能了结了。
他悄声问:“咱不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吗?”
王大壮摇头:“没有。”顿了顿,他凶神恶煞道,“身上有多少钱,赶紧交出来,都是你婆娘惹的事,你要负责。”
王大力:?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私下说和需要赔钱。
所以找大哥的初衷是为了寻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在场,以免对方狮子大开口。
结果,救兵搬了一茬又一茬,还挨了一顿打,就……这?
吃商品粮,也不过如此!!
“没钱。”王大力哭丧着脸,“你又不是不知道,钱都在老娘手里攥着哩。”
“大哥你先想法子凑凑。”
王大力表面感恩戴德,心头骂骂咧咧,反正他乡下泥腿子一个,兜比脸还干净,掏钱那是不可能的。
王大壮闻言,险些气的呕血。他恶狠狠地剜了小弟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宋母听着他们的嘀咕,脸色愈发难看。她咬了咬后槽牙,刻薄的老脸上,愣是挤出一抹笑。
随后,就见她提着一篼新鲜的大苹果,走进了沈江秋的病房。
“好竹能出歹笋?想必宋婉那小贱人的爹妈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沈母已经唾沫横飞地咒骂了大半天,渴了,就喝点水润润喉继续骂。
龚大姐在旁听着那叫一个星星眼。
好家伙,词汇不带半点重复的。
学,必须得学!!
沈江秋:“……”
她慢条斯理喝着猪蹄黄豆汤,时不时瞅一眼她妈和龚大姐唱双簧,身心别提有多愉悦了。
冷不丁瞥见和木头梆子一样杵在门口的宋母,她稍稍愣神——
老太太的眉眼和宋婉依稀有些相似。
她心头了然,旋即垂下眼睑,继续啃猪蹄。
猪蹄软糯有弹性,汤咸香鲜美,沈江秋一连吃了两碗。
宋母心头火气正盛,她一脚踹向王大壮,随后就像掌握了变脸绝活似的,羞愧难耐地敲门。
沈母咒骂声戛然而止,她扭头一看,发现是个生面孔。
“你找谁?”
要不是没办法,宋母也不想丢人现眼,她咬牙一跺脚,便噼里啪啦道歉,“我是宋婉她妈,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今儿我来是向你们赔不是的……她还年轻,如果蹲了大狱,一辈子就毁了……求求你们看在没有酿成惨剧的份上,饶她一马吧!当然,我们家也会给予你们精神补偿。”
“你说你是谁?”沈母打断她。
“我是宋婉她妈。”
沈母气沉丹田,怒吼:“给我滚。”
“有多远,滚多远。”
“滚。”
他娘的,竟然还敢上门来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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