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呢?”陆云辞泡了两杯茶,递给秦淑云一杯:“在您眼里我就是个到处留情的浪荡子?”
秦淑云呷了口茶,笑:“那倒不至于,你跟凝儿感情好,我全看在眼里。
但架不住别人痴心妄想,你们今年就结婚吧,免得夜长梦多,刚好我也想抱孙子。”
陆云辞端起茶杯,袅袅白烟挡住他幽深视线,让人看不清眼底波澜。
秦淑云坐了会儿就走了,继续为订婚宴忙活,前几天为了大哥的事她都把这事暂停了。
豪门权贵规矩多,订婚宴的繁琐不亚于正式婚宴。
“洗完澡了?”陆云辞推开小里间的门进来,桑宁身上湿漉漉的,正背对着他重新穿内衣。
他走过去,帮她扣好搭扣,双手下移,意有所指问:“洗干净了吗?”
他检查了下,批评:“没洗干净,你有经验的……不知道多洗两遍。”
“撒手。”桑宁怕了他这种黏腻语气,以为他又想胡来,慌忙拉好衣摆往外跑。
陆云辞将她抵在墙上,手指碾过她的唇:“火气这么大,没吃饱?”
桑宁精致的小脸气鼓鼓的,却没半点威慑,反而想让人蹂躏,陆云辞深吸一口看向别处,耐着性子问:“又怎么了?”
“我劝你做个人。”桑宁含恨带气道:“你已经很对不起凝儿姐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给她戴绿帽。”
“什么叫戴绿帽子?”陆云辞松开她,眼睛黑得骇人,似乎下一秒又要跟她“动手”。
桑宁不敢再招他,夹着尾巴逃了。
刚出门就撞进宋凝儿怀里,宋凝儿见她眼眶发红以为陆云辞欺负她,关心问:“怎么了,是不是阿辞欺负你了?跟我进去我给你报仇。”
桑宁没脸面对她,低下头道歉:“对不起,凝儿姐。”
宋凝儿从兜里摸出一只小巧的首饰盒塞她手心:“跟我道什么歉,你又没把我撞疼。我昨天逛商场买了两对钻石耳钉,送你一对。”
她对桑宁很好,好到让桑宁无地自容。
桑宁把首饰盒还给她,捂着脸离开了。
宋凝儿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陆云辞换上白大褂出来,又恢复平时的威严肃穆,准备去查房。
宋凝儿跟着他,乞求:“下午我有场手术,但我拿捏不准,你能抽空进去看一眼吗?”
陆云辞翻着病历,头也没抬:“下午我也有场手术,我让你们主任多关照你。”
宋凝儿还是有些担心,她只信赖陆云辞,但没有继续麻烦。
正要离开,被陆云辞叫住:“最近,你跟你那位低调些,别被人撞见。”
宋凝儿表情一滞:“有人在你耳边嚼舌根了吗?”
“不是。”陆云辞捏了捏眉心:“小心点没坏处。”
……
财务部加班,桑宁也不能幸免,忙完都晚上九点多了。
她最后一个走,锁门时手机叮咚响了声,是周延开发来消息。
【喜欢什么味的香水?】
这是要给她买礼物了。
之前欠的人情还没还回去,桑宁哪敢再欠,回了条:【我不用香水。】
又觉得语气太生硬,撤回也不礼貌,紧接着补发:【可以帮我带支口红吗?】
周延开很快回复:【OK。】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桑宁知道周延开对她的客气并非男女看对眼的调情,不过是礼貌问候。
两人到底能不能成,她没把握。
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成的,他优秀,能帮上陆云辞。
还有一点,他身上有种类似陆云辞的气息,让她安心。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桑宁。”盛磊站在行政楼下的一棵桂花树下,突然出声。
桑宁吓了一跳,看清是盛磊后,下意识的后退了步。
盛磊上前,捏着声音尽量温柔:“别怕,是我。”
桑宁站稳,尬笑了声:“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盛磊看出她的紧张,站在两米开外的位置:“看到你办公室灯还亮着,我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遇到了你,一起吃个晚饭吧。”
桑宁婉言拒绝:“我吃过了,你自己去吧。”
盛磊神色黯淡:“桑宁,对不起,之前是我混账,伤害了你,让你至今不能释怀,你打我吧。”
他上前一步,想拉桑宁的手打他。
桑宁又后退一步,显然不愿他碰她一下。
盛磊突然跪在她面前:“你能不能帮帮我,哪怕跟我做戏,只要哄我姑姑开心,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求求你了。”
桑宁尴尬的脚趾抠地:“你做什么,你快起来!”
盛磊倒听劝,红着眼站起来。
桑宁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就这么傻站着,蚊子多,把她叮了几个包,她挠了挠。
盛磊落寞出声:“我送你回吧。”
两人走到正门口,看见有人闹事,身穿黑衣头戴白花的几个人跟保安扭打一团。
盛磊说:“这群人傍晚就来了,医闹。”
听到那群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桑宁有些同情他们。
“宋凝儿,你拿命来!”一个老太太撕心裂肺地咒骂。
桑宁顿住脚步,脸色苍白了几分,问盛磊:“你听见没,她叫的是宋凝儿?”
不待盛磊回答,她匆匆跑回医院。
*
陆云辞办公室。
宋凝儿魂不守舍地站在角落,见桑宁来了,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桑宁默不作声走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
没一会儿,陆云辞带着尸检报告进来,先扫了眼桑宁,然后对宋凝儿说:“仪器出现故障,导致血液中混进空气,所以手术失败。”
宋凝儿脸色一白,晕了过去。
桑宁不懂这些,但她知道这个报告对宋凝儿极为不利。
她跟着着急。
陆云辞冷静地把宋凝儿送到病房,有条不紊给她做检查。
桑宁觉得他太冷静了,就像冷血动物。
陆云辞黑眸盯她:“你回去,稳住我母亲就是给宋凝儿帮大忙了。”
桑宁被他点醒,拎包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转过身不确定的问:“云辞哥,你会帮凝儿姐的对不对?”
“这个自然。”陆云辞正给宋凝儿扎针,头也没抬。
桑宁松了口气。
陆家的人,蛮奇怪的,长情又绝情。
说到底,商人是最善趋利避害的。
她希望陆云辞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