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必须要习惯北邙人视人命为草芥,我必须要习惯他们的凶狠与暴力。
可我也必须亲眼看着,我要看着他们北邙人究竟是如何在我面前屠杀一个又一个我的亲人,我必须要亲眼看着,北邙人是如何如同对待牲畜般对待着我的臣民。
我只有亲眼看到了,我才能记住。
我才能记住这所有的一切,我才能记住他们所犯下的一切罪恶。
我真的害怕,害怕哪一天我看多了这样的事,就习惯了。
所以我不能让自己麻木,我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不能让我骨子里的血凉下来。
也是这一场晚宴,让我清楚的意识到,我什么都没有了,大荣只有我了。
两天后,乌尔苏什么东西都没让我收拾就带着我回北邙。
路上,他贴心为我准备了马车:“按照我们北邙的惯例,就算是公主出行都是骑马的,。但是路途遥远我怕你不习惯。”
我问他:“可我什么东西都没收拾。”
他拽着马,慢下脚步,那天我看着天边残阳如血。
我看着他温润的脸上带了一丝笑,他说:“梅朵,你不需要从这里带走任何,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彻底忘记大荣,你要彻底忘记你的身份。”
“从今以后,你会是我唯一的女人。”
我知道了,他是想让我忘记这里发生过的一切,让我忘记自己的身份。
可我怎么能忘,怎么能忘,被火海吞噬的,我母后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我怎能忘记我那一生最重尊严的皇祖母被人砍去四肢,被人脱掉所有的衣服被当成球踢。
我怎能忘记北邙人口中的:“这老女人的皮肤松,踢起来就是舒服。仔细听还有皮肤撕裂的声音。”
当我回到北邙之后,乌尔苏将我安置在他的寝殿中。
他说他还欠我一场婚礼,等到大荣彻底安定下来,他就给我补上。
我们没有回到北邙的都城,而是守在边境,为的就是防止那些负隅顽抗的大荣人来袭。
回到边境的第一晚,乌尔苏带着我躺在草原上看月亮。
他说:“其实我本来没有打算追杀你的弟弟,我们也不曾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是季时越为了讨古拉的欢心,所以告诉了你弟弟的存在。”
我有些错愕,或许是一直坚持的信念在某一瞬夷为平地的感觉吧。
我记忆中的季时越不是这样的,直到此刻我还相信他是有难言之隐的。
我想或许季时越心中是有谋划的。
直到后来的几年,那是我记忆中最混乱的几年。
最南方的荣威将军所在的地方被称之为顽抗之地,而那也是唯一的真正的还隶属于我大荣的地方。听说北邙人派了很多次军队,但是始终都没有办法打下来。
而越来越多的大荣人纷纷往那里逃窜,而那里又临海,而好几处小国家相邻。
因此这几个小国家互相抱起了团,使得淮南极为富饶。
淮南也因此有了更多的金钱招兵买马,那里的军队实力也越来越强悍。
经过几年的时间,大荣境内的人纷纷逃到淮南,而大荣境内也逐渐成为了一个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