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风声音脆弱而颤抖，像是不可置信。
宋暖阳被问得一愣，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手，点了点头。
“是呀。”
宋暖阳看着手上的戒指，就想到她车祸后的病床前，黎昀璋紧张的双眸。
当时过了晌午，她吃过午饭正在床上发饭晕，闭着眼睛假寐，却听到门口急躁的脚步声。
本想睁眼看看是谁，可还没等她动作，黎昀璋的声音便传到了耳边。
“暖阳！”
他话语担忧，带着掩盖不住的急切意味。
可看着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黎昀璋还不等护士责问，便立刻噤了声。
宋暖阳听到他鞋落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接近。
于是生了些都弄的心思，便闭着眼睛装睡。
没想到，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黎昀璋的声音。
只有他压抑的，抽泣的声音。
宋暖阳心中微怔，正欲睁眼，露在外面的手就骤然一凉，湿濡的水滴落在指尖。
是泪。
宋暖阳愣住，便听呜咽声在寂静空荡的病房轻轻回荡。
“是我不好，我该陪在你身边，不应该去那么久的……”
“我没保护好你，暖阳……”
“暖阳，没有你我还怎么活啊！”
声声呜咽和低声的哭泣像是生出倒刺的藤蔓，将宋暖阳的心缠绕收紧。
被人妥帖照顾的温暖溢满胸腔。
宋暖阳再不忍心装睡下去，睁开了眼，对上黎昀璋紧张的双眸。
她还想安慰黎昀璋：“昀璋哥，我没事的……”
黎昀璋却摇了摇头：“不，是我没保护好你，我有错。”
他朦胧的泪眼后，是坚定的目光。
第二天，黎昀璋便将这枚戒指套上了她的手指。
宋暖阳奇怪，黎昀璋却握住她的手。
“本来在求婚之后就该给你的，但是一只拖了这么久，是我不对。”
“这枚戒指，是我的承诺——”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旁，不让你受到伤害。”
“永远。”
宋暖阳看着那枚戒指，从回忆中抽身而出，笑容甜蜜。
“等天气暖和了，我们就结婚。”
她话语之中满是憧憬，听得宋清风心头抽痛。
结婚……
宋暖阳不仅忘了他，还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宋清风心头满是苦涩，鼻酸得像是要落下泪来。
宋暖阳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微笑着看向他，客气地发出邀请。
“多亏您在车祸后救下我，我们才能走到今天……到时候请宋营长一定要参加呀！”
这话让宋暖阳心间苦涩更甚。
他怔怔望向宋暖阳的眼眸，似乎想从中找寻出一丝一毫除了期待与喜悦之外的情绪。
却失败了。
他在那双无比熟悉的眼眸中，已经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了。
宋暖阳的所有，与他将全无关系。
宋清风只能垂下头，将自己的酸涩压下。
“好。”
他声音沙哑，像是含着砂砾，怕再多说一句，就会暴露自己的难堪。
于是说完，他不等宋暖阳的回应，转身便走。
宋暖阳看着他仿佛仓皇而逃的背影，眉头紧皱，心中划过一丝疑惑。
为什么，她会觉得宋清风的背影很眼熟？